Act.612 虎的狩獵場 其三(2 / 3)

任憑那種可怕的雨勢將整個戰場籠罩,一身紅袍的家夥卻沒有半點被打濕的意思。

原先被用作可能性的謀略用來偽裝倒戈的佐久間隊已經被完全殲滅,即使是有著撤退之佐久間之名的人,在這種雨勢下也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於傑出的能力,包括備大將在內的三千人近乎全滅。

擔當中堅的羽柴隊以及柴田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長袖善舞的猴子利用受領的北近江二十二萬石招募來的數千人如果隻是用來充充場麵的話那麼還是足夠的。可是真的和強敵作戰的時候沒有柴田隊的援助果然還是不行的——不過即便是這兩個通常不和,隻是會戰場上稍微有一點默契的男人們通力合作之下,武田軍還是順風順水的穿越了他們的陣地——這一塊織田軍為了讓武田騎兵陷入困境,本身就是在水田的泥沼當中列陣,而此時的泥沼都已經變成了魚澤之後,陣地什麼的已經完全是過去式了。

所以最後,還抱有戰鬥力的也隻有信長直屬的母衣眾以及光秀部了——也到並不是說這兩隊人馬擁有更強的戰鬥力什麼的,而隻是布陣的位置所遭受的雨勢稍微並不是那麼狂暴,不過即便如此。家臣們的意見已經傾向了撤退……不,應該稱不上是撤退那種還有理性,還存在建製的詞彙,而是拋下所有士兵僅僅帶著幾個武士退回美濃的岐阜的逃亡。

雖然說是不人道,但是毫無疑問這確實就是目前最為合適的戰略了——對於戰爭機器來說,既然被稱之為機器,那麼除了說明其高效率和精密外,更加重要的還是說明每一個人在機器當中的位置都是可以替換的。

僅僅隻是作為適格的道具來說的話。隻要能夠發揮自己的作用,那麼不管是誰都是可以替換的——雖然這個說法不近人情。但是確確實實就是事實,隻要是能夠發揮一樣的性能,那麼就不存在非誰不可的問題。一旦缺少了誰的話,隻要是換上了另外一個人能夠做的一樣的話就不會存在任何問題。

沒有誰是不可以替代的,沒有誰是一定要有而不能缺少的——這便是讓人心寒的事實。所以,即使是拋棄了所有軍團還有一部分武士離開的話。隻要信長這個使得戰爭機器開動的人依舊存在的話那麼就不會任何問題。充其量,也僅僅隻是最為底部的戰爭機器更替而已。幼虎也正是因為明白了這一點,所以也根本沒有分出兵力去追擊那些四散奔逃的潰兵而是讓山縣昌景一刻不停的帶著最為忠勇的赤備隊持續朝著本陣進發。

不會有其他的戰利品,比織田信長的首級還要來的寶貴了,至少就唐傘的位置來說。多少還是可以確定信長的位置根本就沒有發生變化——那麼,就等待著被取下首級吧。

事實上,也若不是母衣眾被下達了死命令堅守本陣而拒絕讓任何友軍靠近的話,那麼估計信長的將軍們此時此刻已經直接把這個站在風雨當中默默觀望的女人拉走了吧——明明都是這種態勢了,實在是根本沒有戰鬥下去的必要了。這種程度的大雨當中,雖然雙方的戰鬥力都得到了明顯的削弱,不過在近身肉搏戰當中,以武勇著稱的甲州人和近畿軍團的傷亡比在一比三的情況下,根本就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一樣的風雨啊,不過這次的話,咱還真是希望能夠創造奇跡這種東西……雖然,是假的。”

信長的勝利是從桶狹間的風雨所開始的,那樣子漂亮的斬下了今川義元首級的事跡,正是一切的起點——數千對兩萬的以弱勝強之後,織田信長就成為了奇跡的代名詞,而如今的話,所謂的“奇跡”可能馬上就會再臨了吧。

“太田氏!給咱看好了,這個世界,這份曆史究竟是多麼虛偽的曆史!”

“是的,臣下將會確確實實的記錄下這段曆史的。而即使是您被斬下了首級,臣下也隻會如實的記錄。”

“如此甚好,看看吧。那想要斬下咱首級的霸軍之主是如何戰敗的!”

沒有任何的理由,沒有任何的指揮——謀略已經是多餘的事情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信長始終不選擇逃竄,但是隻要是武田的士兵衝進了信長的軍帳那麼戰爭就會結束。風雨也好,之前一切的犧牲也好,很快就會得到報償。一旦畿內失去了信長,那麼武田也就能夠如願入主天下開設幕府,十幾代家督的夙願,或許就會在一個養女的手上得到實現。

爬過泥沼,不顧攀爬時刻泥沼當中石子將自己的指甲刮掉,不管絕望的織田本陣士兵是如何的進行阻攔,那種事情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或許從路程上來說,大概還有幾十米的樣子吧,但是不管如何。這已經是距離勝利最近的一次了。山縣昌景的武勇並非是母衣眾能夠抵擋的,而在此等雨勢當中他的愛馬也堅持著和他一起一路泅遊。

事到如今,如果落幕了的話,那麼大概勝利就是武田了的。

但是,這種事情,是不被允許的。

這是一種淩駕於人類常識,一切常理,甚至是自然法則其上的法則——織田絕對不可能被打敗。即使是被打敗,也絕不能遭受危險。而現在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預期的時候,那種法則本身就對現狀造成了幹涉。

簡單地來說,就像是原本不能出手的裁判原先要幫助某方,也多是依靠自己的裁判權而給予便利。可現在的話,就已經主動下場將球踢向了某方球門——

也就是說,如果說將這個定為作弊的話。那麼已經超出了那種性質了。

“說起來,這裏原來應該是看不到海的吧,所以接下來撼動對方的,將會是山。”

作為山地人將山這種東西本身作為信仰是很正常的事情,例如甲斐人。就會將每一座山賦予意義然後指派一位守護神給山——總之,就像是土地廟之類的信仰吧,因為生於山,每日見到的都是山的緣故,所以見到山總是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