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全軍集結在一塊然後出擊的話,那麼的確是會取得有一點點抱團的優勢,然而這樣也就相當於把所有雞蛋放在了一個籃子裏——如果分成多股的話,那麼或許還有機會利用這些士兵相對來說是個體素質比較強的優勢來進行各自突破。既然敵人的目標僅僅隻是丹羽長秀的話,那麼他們也隻能選擇其中的一部分進行攔截。因此,隻要是這樣子丹羽長秀能夠有逃出去的機會,景嗣就可以毫不猶豫的重新集結兵力接著打回來。
“今天的話,說不定是最後活著的時光了,我說你這家夥會有遺憾麼?任何遺憾?”
“遺憾……並沒有太多,認真的說,就算是有的話也隻是愧疚而已,明明是應該不負重托的好好拿下西國的,不過現在卻成為了累贅,實在是有一點對不起景嗣叔……真是的,如果不照顧我們的話,這家夥早就可以毫無顧慮的進行自己的征戰了。像是這次,也是因為想要幫我樹立一些威信所以才讓我來統帥部隊的吧。要是不成為他的顧忌,那麼或許就會好上很多了,一個沒顧忌的人,是無所畏懼的。”
“但是要是他真是一個沒有顧忌的人的話,他也不可能變得真正強大的。像是我手下那群家夥們,比起說是強大,他們隻是能夠被稱為不脆弱。”
看了看那群還能夠相當歡樂的說著葷段子,然後擦拭著武器準備作戰的雜賀眾,雜賀孫一也是露出了那種平時絕對看不到的溫柔表情。
“明明一個兩個都已經很老了,但是實際上卻像是孝子一樣,因為失去了所想要守護的東西,所以他們可以不顧生死的作戰,顯現出強大的破壞力,但是真正這樣的話,並不是強大。他們隻是能夠收割敵人還有自己的性命而已,他們早就不期待自己還能活下去了。”
“而真正的強大,是因為有東西可以守護。有理由必須要活下去的情況下,戰鬥然後生存。這才是真正強人的秘訣,我想公方殿下,應該就是那樣的人吧,和他一樣的,我想也有島禦前。”
“島禦前?雖然知道最初在出征的時候她是有一點不順,但是她有什麼值得在現在說的事情麼?”
“島禦前呢。她本身啊,是一個確確實實的人偶,當然,不是觀賞用的,而是單純用來殺戮的人形兵器,關於這一點。她應該沒有和太多人說起過,”原先似乎是想要抽出那個銀質的盒子然後從中抽出一支卷煙來舒緩一下情緒的,但是等到真正的打開了盒子,她才發現裏麵的內容物早就被自己給丟掉了——真是的,自己什麼時候也成為了會為別人招想而戒煙的人了?
“你知道麼?島禦前雖然很喜歡吃東西,但是她啊,本人卻對於食物是沒有感覺的。說是因為早年饑荒的吃多了不應該吃的東西吧,所以對於任何的味道,她都沒有辦法感受。”
仔細想想的話,也是輕易能夠得出的結論——畢竟某天早上的玉子燒就可以充分的表現這一點了,明明是自己都無法下咽的東西,島清興卻可以像是什麼美味那樣迅速的給吃掉。然而自己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真是太笨了。
“但是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吃的東西很美味。以及自己的人生已經很幸福了,原因的話,就是因為她有了願意守護她的人,以及她所想要守護的東西,她一直都很相信公方殿下的手藝,所以,一直都很幸福。即使是作為公方殿下的前進的利劍也好。島禦前也一直有著自己的信念,所以對於其他將領們的非議,她也隻是在忍讓,畢竟。這大概就是半藏大人和公方殿下所一直提及的刃下心吧。對於那種東西,我也很憧憬呢,能夠為了什麼而去作戰,能夠為什麼而死,實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那的確是充滿著憧憬的目光,和羨慕的口吻——或許島清興這樣子的人,才是作為姬武士所最想要成為的標榜。自身在戰功赫赫的同時,也相當幸福的以女人的身份生活著,即使這種可以被稱為是“八嘎的幸福”,但是也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