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被拖延住的恰恰是我們這裏啊……”
以一萬人拖延住三萬人的進攻和以三千人拖延住一萬五千人的進攻明顯是後者比較困難,而即使是強行突破眼前的一萬人也隻是尼子晴久的戰略之一——一旦自己付出太多代價在路上,那麼在最後的會戰階段就一定會陷入頹勢。而如果說支援太晚,那麼雜賀眾覆滅之後尼子家又可以和上次一樣優雅而又從容的撤退,至少在戰略上的指揮來說,丹羽長秀這裏已經完敗了。
“開玩笑,停留?搞什麼啊,現在馬上進攻啊,快速的造成突破,不然什麼都晚了。”
一邊的快速的移動馬匹到陣前,一邊的焦躁的看著自己手下士兵們那慢吞吞的動作恨不得拿鞭子去抽打。那種急切的心情隻能使得自己開始變得不理智——而不理智的丹羽長秀,就早就輸掉了一半了。
……
“主公,其實臣下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會讓雜賀眾的那個家夥來幫助內府殿下呢?認真的說,與其是那樣的話,還不如是臣下自己或者說是派遣竹中大人去啊,整個西國的攻略當中似乎都缺乏能夠和毛利元就以及陶晴賢匹敵的智將。”
一臉擔心的看著眼前的家夥,接著遞上了能夠暫且治療景嗣的“藥物”——雖然聽說是來自天竺的舶來藥品,但是從那種負責取來的土禦門也是諱莫如深的樣子上來看,應該並不是什麼好東西。然而隻是從效果上來說的話,確實立竿見影,在開始服用起了這種藥物之後,景嗣的生物鍾就顯得更加正常,並且某種意義上比過去還要精力充沛了。
“智將?大概吧,的確是缺乏智將,所以我才派去了鬆永久秀那家夥,有著那家夥在的話,他是能夠很清楚的理解我的意思的,要是米五郎左或者清興那邊出了事情,他就不會悠哉悠哉的待著了。在理會我的想法上,這家夥也隻是有著僅次於光秀的理解能力。”
“但是我還是覺得,丹羽長秀大人那種相當正派的作風跟雜賀孫一那女人實在是合不來的才對,簡直不能用不和來形容,根本說是完全相反才對,要是出現了什麼矛盾而導致攻略失敗的話,那麼主公你打算怎麼辦?”
“正是因為不和,所以才有價值,兩人簡直就是陰陽的兩麵一樣,但是卻都是很孤獨的人,僅僅隻是一個孤獨的人,是沒有價值的,但是兩個孤獨的在一起的話,能夠創造的價值是無限的,就跟這兩隻筷子一樣,一隻筷子的話怎麼用也隻是能夠當一根竹簽,兩根的話才是進食的萬能道具。”
大概是因為前些日子的身體不適而導致食欲下降吧,即使是痊愈之後,景嗣也沒有對桌上的食物大快朵頤的欲望,而是用著筷子比劃著什麼一樣,給細川藤孝講解著自己的想法。
“但是,那不是很奇怪的事情麼?孤獨是其力量來源的話,那麼兩個人不再孤獨之後該怎麼辦?況且想要讓兩個相反的人互相信任,這實在是太難了吧?”
“所以才有那種價值啊,要是成功了的話,我想會是令人驚歎的組合的,一個正派的家夥加上一個外道所能夠做成的事情是無限的,要是他們可以互相信任的話,那麼我覺得隻需要一個月他們就能拿下整個西國呢。”
“看來主公你真的很看好那兩位大人呢,不過還是容臣下說一句,這是本家重要的攻略,要是發生了鬆永久秀大人以及他們都不能收拾的局麵又應該怎麼辦?”
“那樣啊……你覺得呢?”
站起身來,然後披上了陣羽織——雖然說又瘦了不少,但是隻要有外衣的話,依舊是很難看出來的,至少單單的就是從精神上來說,真的依舊恢複了到了曾經那樣子的上條大魔王了。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細川藤孝總是會有一種眼前男人的“恢複”僅僅隻是流於外表的預感,就內在來說的話,其實更加虛弱了。
“要是如果能夠如我所願的話,那麼最好了,但是不行的話,我也就隻有自己來解決這件事情了。外界稱之為我人偶師,說是我把我的家臣們當做工具或者傀儡一樣進行操線指揮,而自己則呆在安靜的後方,算是對了一半吧,現在的話我的確倒是也可以那麼說。一個人偶師在自己的人偶戰敗的時候就已經完蛋了,但是至少目前,局勢還在掌握當中。”
打開窗子,看了看兵庫灣的大海,接著接過了細川藤孝倒來的一杯茶。
“信任的第一步,就是要互相告知名字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