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事實上我倒是認為,估計不會少上多少人,應該是會多上不少人才對。”
比起說直接對於瓶子暴飲的武士們,有的人更加喜歡對著小盞慢慢雅飲——或許你可以說他們小氣或者變扭,但是日本人的話卻大概會是以這種小氣作為民族特性而驕傲的,按照他們的說法來看,這種行為也被稱為是矜持。
“等到關東平定之後,這裏的話我們大概也會結成一派,接著對麵,坐著的就是關東武士,然後大家一起慶祝什麼天下平定了吧。”
“說的也是啊,但是真正的疑惑,隻是上麵站著的會是誰而已。”
誠然,即使是坐在一起,但是兩色的陣羽織已經充分的說明了織田家內部果然還是存在著陣營這種東西的——像是柴田勝家以及蜂須賀正勝都是兩邊的代表人物,為了很多事情,這些家夥私下裏是不會缺少內鬥的,然而不管是誰獲勝,對於失敗者是不可能完全消滅的。因此,恐怕會有很多人轉而加入新的統治者手下吧。
“所以,盡情的喝吧,諸君,還是想想自己會在哪個戰場上這種問題比較實際一點,我啊,可是不想要去關東作戰呢。”
對於景嗣一家或者織田家來說,今天結束之後就是分離的日子了——景嗣會帶領大量黑色的那一邊前往西國,然後光秀則會統帥黃色的那一邊在關東防備上杉,這樣子的兩線作戰即使不想也是必須的。和41年的元首不一樣,景嗣並沒有選擇,即使是自己不進攻,上杉那裏也一定會如約前來的。
戰線一定會分為比較輕鬆的西線和更加殘酷的東線,隻不過這次在西線,並不會有人去拯救那群烏合之眾了,一等到開春的時候,部署在攝津還有四國的五萬人就會分成三路去踏平抵抗者——多年來因為商貿的關係,前往那些地方的道路已經修繕的相當寬敞了,畢竟在帶給對方財富的同時,最後也是會帶來相應的代價的。
盡管是抱怨,盡管是擔心著自己能否生還與否,但是武士不會拒絕履行自己的職責——畢竟他們的存在代表的就是戰爭的本身,因此如果拒絕作戰的話就是否定了本身的意義。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宿命,然而比起他們更加需要擔心的人則是景嗣。在群聚歡飲的同時,那個本來應該出現在重要位置的人卻在天守閣的最高處,在那裏他可以看到一切自己所熟悉的東西。
“所以說……逃吧,不要管那種事情了,隻要離開了這裏,那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拋開這些本來不屬於你我的一切,去明國吧。然後,然後怎麼樣都好,就和一對普通的夫婦那樣。”
一如在上洛的時候那樣,擔心著自己的丈夫——那個時候命運是不可知的,不過不可知也有其好處吧,至少那樣的話或許還有希望,而已知的絕望又應該如何避免呢?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光秀可以考慮的範疇了。
一步一步的如同自己當初所想的那樣走上武士的道路,然後接著慢慢的在這條道路上消亡——這正是景嗣所做的事情,他的宿命已經注定,總有一日,他會在完成整合這個國家的同時把自己逼上絕路。像是如今的出征,在結束亂世的同時,也是在加快著自己的毀滅。
“嘛,夠了喲,逃不掉的,所以隻能接受了啊。”
如果說是單單純純地域性的時間的話,那麼或許還有逃跑的可能性——但是所謂時間的話,是無法逃脫的東西,宿命就好像是那種被稱為廷達羅斯之獵犬的東西一樣追蹤著他,不論何時還是何地,自己永遠無法清楚命運的下一個轉角會是怎麼樣的。
“不,我們就這樣回到岐阜,然後守在那裏,那裏的話是最安全的,不可能有人能夠打擾我們的,所以,一直呆在那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