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是能夠拯救我又如何呢?對於一個那樣子,就算是在籠子裏也隻能活到三十多歲的人,有拯救的必要麼?”
“知道麼……說認真的啊,半兵衛,現在的話,我真的很想好好管教一下你,雖然說並不是什麼你的意願,而是那些自以為高高在上家夥所造成的那樣的情況,但是不可否定,你啊,還真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閉上了眼睛,每每所能想到的,都是光秀在消失前那哀怨的眼神,還有兒女對於自己的最後信賴,雖然是夢境,但是對於這種事情,景嗣絕對沒有隻是當做虛擬的事情來看待,“不過,給我記住了,正是因為造成了那麼多麻煩,犧牲了那麼多東西才換來的機會……你必須要給我好好珍惜,不然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深吸一口氣,然後盡可能擺出一張讓半兵衛印象深刻的臉——即使是依舊難受,可是現在的景嗣已經和多年前的不一樣了,歲月給他帶來的,是確實的成長。
雖然大體性格上依舊沒改變,但是為人處世的話,這家夥的變化可不是一般的大,沒有消沉,也沒有隻是淪為沒有頭腦隻知道喊口號的複仇者——畢竟是蛇,懂得把自己的力量爆發在短暫時間,然後絞殺對手,就這一點來說,和那些從頭到尾都始終如一的角色來說,他的變化還是不小的。畢竟那麼多年了,經曆了的事情也不少了,所謂成長的本質並非是能力的增加或者武力的增強。真正的成長,乃是心靈的成熟,多少的故事都是讓一個沒有力量的笨蛋變成了有力量的笨蛋而已——就本人的一切,除了力量本身外沒有任何變化。而景嗣的話,這些年或許體力是不如從前了,但是他的心靈卻因為不斷的受到打擊而變得越來越堅韌不拔。
經曆常人所不能經曆之痛苦,方能完成常人所不能完成之偉業。
“還有……半兵衛,你啊,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是長大了,但是,果然還是一個小孩子。”
說完之後就想要轉身離開,但是卻被半兵衛執拗的拉住了,問出了一個即使是現在都會有一些尷尬的問題。
“雖然……主公,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如果……我希望能夠明白,主公是以什麼角度出發為我努力的,是作為上司,長輩,還是因為……作為男人呢?”
顯而易見,這是一記相當直接的直球,對於景嗣來說這個問題恐怕也是很難以回答的——現在所做的事情,是完成輝夜姬的求婚者所完成的試煉,但是就他本身而言真的是以男女感情上的喜歡半兵衛麼?他也沒有辦法分清楚,或者說比起那種意味,他所做的更多還是出自於保護欲而非是愛戀。
“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很難回答,”雖然明白如果說現在騙半兵衛自己是出自於男女方麵的角度來保護她的話,那麼這家夥也會燃起鬥誌改善眼前的狀態,不過即使是那樣善意的謊言,景嗣依舊不打算說,“硬要回答的話,那麼我隻能這樣說,我不是出自於男女,長輩,上司的角度,而隻是出自於我的角度而已。”
“沒有人要求我做什麼,但是隻是我想這樣做而已,所以這一切都是出自我的角度,而你,半兵衛,你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好好呆在這裏,或者是做一些什麼,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權——你可以選擇過程,但是結果的話我會替你選好,怨恨我也好,這就是我的方式。”
不得不感歎,如今所做的事情,或許還真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吧——犧牲了那夢境當中所向往的結局而換來的機會,就算是能夠成功恐怕也不一定會被半兵衛本人所理解。要是真的這樣子的話,付出的結果不過隻是被怨恨也是有可能的。而對於這種可能性,景嗣已經做好了準備了。這次,他背負的已經不止是旁人的惡意,還有重要之人惡意的覺悟了,就算是被稱之為強加於人的善意,他也絕對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