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是在意的人就可以隨便的痛下殺手在所不惜麼?果然不愧是被稱為魔王的你啊。”
“不對,那不一樣,那隻是一種糾正錯誤夢想的方式而已。有的時候我不可能讓別人去承擔,同樣的,有的時候有的有事情當事人自己沒有任何自覺的話是沒有用處的。所以其實無所謂拯救不拯救的,大多數時候,能夠獲救的,恰恰隻是自救者。”
……
景嗣和濃姬所指的地方,當然就是現在這個已經沒有任何存在意義的足利幕府了。將軍幕府為天下武家之領袖這一點是因為天皇的權威而被認可的,但是現在就連皇室都已經不存在,所謂的“國家”也僅僅隻是因為五攝家的艱難維持才勉強存在下去的時候,那麼將軍幕府究竟還有什麼用處呢?
事實上一開始的借用將軍之名上洛本意就是為了減少上洛的阻礙增加號召力,但是到了最後完全就是平推過去的情況下,那種大義的名分都是相當空虛的——所謂強者的榮耀和驕傲,隻是擁有力量者的自覺,給自己定下的規則而已,而對於這種規則,織田蘿莉和景嗣都懶得去遵守。如果可以的話,景嗣大概還是會想讓這個足利家以某種方式繼續存在下去,然後成為某種象征意義,但是現在的話,情況已經不容許他這麼做下去了。
消滅了皇室這件事情,說實話造成的影響並沒有景嗣所想象的大,但是引起的反彈也實在是厲害,單單就是新占領地區內的國人一揆已經在一個月內發生了二十多次了,幾乎每三十三小時就會有人作死。而舊的占領區,比如說東海道三國也已經出現了兩到三次的一揆暴動,除去濃尾這塊織田家的發祥之地還算是安穩外,的確是各地都彌漫著不安的氣息。
武士,這其實隻是中文的理解,“士”是我們對於那些能夠稱之為支柱者稱呼,而武士的話,則完全說明了這些武者是支持起日本這國家的重要因素,事實也是這樣,如此理解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日本的話,對於武士的稱呼僅僅隻是一個“侍”,所謂“侍”,便是臣服於主君並且願意為了主君獻出一切的從者。換句話說,日本的社會結構也是傳統的層層效忠關係——將軍效忠於天皇,各地守護效忠於將軍,之後層層類推,而當失去了他們所效忠的主君之後,武士實際上就從根本上失去了他們存在的意義。所以,反抗景嗣的其實大多數並不是那些平民,他們沒有理由也沒有勇氣,反而都是一些地頭武士而已,而現在的話,作為天下武家之主的幕府,也終於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武士刀的品格是堅韌和強硬,就如同武士刀當中碳含量高的話就會顯得太脆,太低的話又不夠堅韌一樣,武士也是如此,對於他們心目當中所信奉的義理也同樣是兩個極端。而之所以景嗣能夠和龍女結成即使是敵人也能好好溝通的關係,其原因就是在於龍女根本所維護的並不是日本的傳統——而是日本的人民,而維護傳統的原因不過是因為想要付出更小的犧牲來保護更多的人而已,這一點是值得讚許的。而對於那些僅僅隻是因為拘泥於傳統而做不了任何有效事情的家夥,景嗣是沒有興趣的,少女將軍足利義輝就是典型例子,所以長久以來的放置play的確也是有一點看不起的意味在裏麵。
“劍術再高又怎麼樣?說到底還不是一個依靠著家世才能走到這裏的女人,現在還想維護那種已經應該被淘汰的體製是不可能的。”
私下裏,景嗣也就是這樣評價著這個少女將軍的。
但是這家夥的話,倒是沒有景嗣所認為的那麼不堪,至少在決斷力和魄力上,她絕對不是庸手。在得到了信勝的聯絡之後,她就第一時間召集了幕府和朝廷的殘餘,並且商討著如何討伐景嗣——趁現在,這是唯一的機會了,他們都會清楚隻要景嗣位於自己的領地上,那麼他們所要對抗的就絕對會是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