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此戰稱之為決定日本未來命運的一戰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作為統帥的景嗣既然決心在白天把那麼一場大規模戰爭結束的話,他的屬下們也是會把他的意誌很好的貫徹到底。不論情願與否,每一個被強征來而不是出身於濃尾的勞力也隻是盡心盡力的去完成這些兵器的建築工作。某個家夥可是早就已經說好了,一旦戰敗的話,那麼作為以前一路勝利和殺戮的代價,三好長慶是絕對沒有理由不進行報仇的,而這些民夫們也就是被魔王用這樣的方式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上為他效命——是不是稍微有一點抓住了其他人的錯誤而引誘這家夥更加深入的進行犯罪的味道在裏麵?
三十多座十多米高的攻城箭櫓在雙方列陣完畢半小時之後就豎立在了織田家的陣中。這些箭櫓說實話其實造型並不優美,比起歐洲的那些攻城塔來說不但歪歪扭扭而且顯得臃腫,就好像是一大坨違章建築一樣的外表卻還是沒有辦法改變其作為兵器的本質。上麵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鐵炮手以及負責傳遞彈藥的補給者的攻城塔毫無疑問會在接下來如同進擊之巨人一樣衝破敵陣——這就是景嗣的暴力美學,大即是好,多即是美,比起外表流線型而顯得優美的東西來說,他還是喜歡這樣子粗獷的東西。畢竟再怎麼漂亮的武器,都不是用來做漂亮的事情的。
“嘿!嘿!吼!”
在開戰之前策馬在自己的軍隊之前飛馳一遍提振軍心已經是景嗣的例行手段了,如今騎著這匹神駿並且披著重甲的安達盧西亞烈馬都不會有問題的主帥曾經其實是一個就連騎騎日本那種小小的山地矮腳馬都很成壓力的菜鳥這種事情一般人是不會想到的。
士兵們隻是歡呼著,希望又一次能夠見識到勝利,即使是明白自己將會毀滅很多東西,可是這些人還是想著能夠去京都,去這個國家最富饒的地方看一看。希望能夠通過戰爭獲得財富地位和一切,至於對於主帥的個人感情這種事情,等到自己有了足夠地位之後再想吧——按照層次論的說法,生理和安全需求才是第一位的,而個人自我價值的實現則是被排在了最後。比起奢侈品,首先保證生活必需品是一種常識。
“嘿!嘿!吼!”
前排的足輕們手持著鐵盾,分成了若幹個小方陣,和以往的侍大將帶著大方針進擊的策略不同。這次的各個小方陣將會隻是百人左右的小型隊列,由兵長帶領著在那些攻城兵器的間隙當中交替前行,力求的是隻要攻城兵器突破了其中某點之後,這些足輕能夠順利的鞏固優勢並且擴大缺口。麵對著未來的生死,這些普通人現在倒是已經不太在意了,大概是能夠在這樣的戰役當中有著自己的身影對來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榮譽吧。用著長槍的槍柄敲打著鐵盾,發出著金屬碰撞之聲,卻無意中會讓某位魔王想起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其實對於重要的記憶這種事情,再久遠也是不會忘記的。而區區四年前和那家夥一起度過的事情對於景嗣來說就已經像是刻在了玄武岩上的楔形文字一樣,即使是當事人早就不在了的時光裏,這段記憶依舊會被完善的保存著。
那是清州城下吧,那時候尾張之虎信秀還健在,倉岩織田還沒有歸順,整個尾張都還沒有確立支配的時候,在某個城下町的夜晚裏發生著的故事。
同樣的金屬碰撞聲作為背景,記憶中的少女穿著自己設計的巫女服,跳著敦盛·幸若之舞,就那麼的接過了織田家的家督之位,然後就那麼一路的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