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倒不如說是知道左馬介是一個心地純良的好孩子所以才讓他留在那邊的。我想光秀你是知道接下來我會在越前做一些事情的吧?一定又是一些會招人恨的事情,我要完成自己的複仇,但是我不會把左馬介之類的孩子牽扯進來。那樣的孩子……不屬於黑暗。”
最近出奇勤勞的開始處理起了軍略上的事情,原先那個疏於戰陣的領主變成了現在的魔王一定會讓從開始就認識景嗣的人很感慨的吧。但是這種感概多半不會是士別三當刮目相看的讚譽,而是一種看著已經失去了魂魄之人的同情。這種人的忙碌,隻是一種逃避的方式而已。一旦停下來就會想起過去的種種而陷入悲傷的話那是不被允許的。
“而且安土城的建設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交給一般人我不放心,這座城一定要建好,最好是在新任家督上位之前建好。如果達成的話,那麼我會給秀滿不錯的獎勵的。畢竟你也清楚狀況的吧,現在隻要是我的命令,能夠違抗的人在織田家裏是不存在的。”
明明說的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但是語氣卻有一種傷感。曾經那個可以對自己之頤指氣使撒嬌任性的人消失之後,那種大權獨握是一種怎樣的悲傷?而更加諷刺的是,即使如此,那些開始自詡忠誠於織田家的武將們,在見到了景嗣如今的勢頭之後已經絕口不提當初的事情了。佐久間家甚至已經從某種渠道發出了信號,支持景嗣來管理織田家。對於這些人來說,隻要誰能帶來足夠的利益並且取得更加大的領地,那麼誰是家督這種事情就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夫君……雖然並不清楚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可以承諾,不管是怎麼樣的未來,我會和你一起承受的,清興的話,雖然不擅長表達,但是她也一定是那麼想的。請您記得,你還有我們,還有穹和悠。”
“嗯,謝謝你了,光秀,一切結束之後,你們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未來的。”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讓家人好不用擔心,景嗣邊坐著船看著琵琶湖那邊的景象,還有半句話留在了心裏。
“但是……屬於我的未來,已經和那家夥一起沒有了。”
……
石山本寺在接到了景嗣率領著織田家的六萬五千人繼續北上越前打算和加賀一向宗作戰的時候同樣的陷入了暴怒,一邊繼續申斥著佛敵的毫無義理。一邊本願寺方麵卻試圖讓加賀那邊進行退卻。即使是以十萬對陣織田家六萬多人,一向宗那些雜兵們獲勝的可能性也幾乎是零。倒不如趁著加快在越前的搶掠之後,回到加賀然後繼續休養生息留給織田家一塊焦土的戰法更為有利。
放著敵人逃掉,這種事情絕對不是現在的景嗣能夠做得出來的。對一向宗的戰爭,可以視為景嗣對於神佛的一種複仇——在被奪走了自己重要的人之後,他才發現了命運這種東西的不可違抗,但是越是不可違抗,對於他來說就越是不能忍受。隻是神明高居於天堂,而他們的代言人是直接能夠被殺死的緣故,景嗣就將對於命運那種無形無質之物的複仇變成了對那些有形有質的神棍們的討伐。
“如果神佛真的能夠給人帶來幸福的話,那麼有本事就從我的刀下去拯救這些人啊。即使是無法討伐九天之上那些不存在的東西,我也能夠從人心當中把你們抹掉。”
毫不在乎停戰協定也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任何過錯,輕裝簡從的行進接著從敦賀港征用船隻進入北陸。在散漫的加賀一向宗還沒有來得及召集信眾回到本據之前,景嗣就用著一種幾乎可以被稱為瘋狂的速度拋下了大量行動較慢的部隊帶著騎兵,親衛隊還有部分輕裝部隊共計兩萬兩千人首先來到了朝倉家的故地,也就是越前這個已經被戰火荼毒過一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