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為什麼沒有看好她?為什麼不是我在那個地方!如果叫她繞開那裏不就好了……為什麼我會說什麼想要北近江?是我害死了她啊!”回憶翻滾著不停息,每一點滴都好像是鋒利的刀片一樣切割著景嗣的心靈,並且像是要完全摧毀這個人一樣開始了不停的折磨。
人生有太多的如果,但是從來沒有後悔的機會。對於這一點,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樣的。景嗣莫名的想起了曾經死在自己手下的今川義元,想起了那個死胖子還有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所有人——是不是報應呢?自己奪去了那些可能對別人來說很重要的人之後,作為代價而自己也失去了最為重要的東西呢?那麼如果自己不那麼做的話,是不是那個家夥就不會死了呢?
“等等,這件事情還不能確定,說不定僅僅隻是失蹤而已,如果是討取了的話一定會有首級或者屍體什麼的,快點,派出士兵沿著琵琶湖搜索,一定要找到,現在的話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比起現在已經一臉被玩壞表情的丈夫,光秀在這種時候卻是做出了最為明智的選擇,和她的名字一樣,她的確是一個相當有理智的人。即使是一直抱著對景嗣的獨占欲,但是她也同樣清楚景嗣最喜歡的那個人是誰。為了將自己的丈夫屬於自己一個人而讓景嗣深陷一生的痛苦當中,這是她所做不到的事情。
“找什麼?還有什麼要找的麼?那家夥……才那麼高……那麼小,他們怎麼能夠下手……她隻是一個女孩子啊……這樣子對她,太殘忍了。”
曾經無比的認為自己已經做足了一切措施可以防止織田蘿莉受到危險,但是到了最後卻發現命運總是能夠在看似完善的防備當中找到漏洞。不管是多麼不合理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便是命運,滿心的以為能夠將這個少女從本能寺的烈焰當中拯救出來然後許以千年的許諾,但是到了現在才知道或許自己不在的話會更好。
“甚至都沒有撐到本能寺……本來至少還能多活三十多年,我……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改變她的命運?不……應該說是我出現了才會改變她的命運,不然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夫君……你在說什麼呀,振作一點,池田恒興和半藏已經都出發了,琵琶湖又不是很大,繞一圈也隻要三天時間,大殿的話一定隻是被衝到了什麼比較遠的地方而已,畢竟她和你不一樣,大殿還是會遊泳的啊。”想要一如既往的治愈並且帶給自己的丈夫溫暖,但是此刻的光秀卻發現自己抱住的不是那個平素充滿著各種各樣優點或者缺點的上條景嗣,而仿佛是一塊已經失去了生氣的石頭。冰冷之外,還帶有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強硬。
“是我的錯……我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啪!”被逼無奈之下,光秀狠狠的扇了景嗣一個耳光,然後提著自己丈夫的領子,“夫君,請不要說那種奇怪的話了,這種事情並不是你的問題啊。不要想不開啊,請至少活下去。”
“啊……是啊……活下去,嗯,活下去。”渙散的瞳孔當中找不到焦點,語言當中沒有任何的語調變化。“本來應該死的是我,不是她,但是她代替了我去死,那麼我所使用的,就是本來應該屬於她的生命,所以啊……我不能死的呢,不然的話,就是傷害她了對不對?”
“呃?嗯,是這樣的,夫君能夠這樣想就好了。”
為了安慰這個已經瀕臨崩潰的男人,光秀也完全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胡亂的答應著,首先穩定住景嗣的情緒才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