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正麵對著軍隊的時候,他們卻終於想起了被支配的感覺,不僅僅隻是財產而已,生命,一切都在別人手中的感覺的確是不好受,但是卻沒有絲毫辦法。麵對著織田家軍團的三麵合圍和海上阿芝莎的封鎖,這個原來自由的都市很快就成為了牢籠,而其中的民眾們就是織田家的人質。而恐懼當中,甚至已經有人開始盛傳織田家打算搶掠界町的謠言,一引起了更大的恐懼。
“界的自由港地位決定不能夠動搖,這一點是肯定的,為了捍衛界的自由,我們絕對不會屈從於織田家的威脅,這種事情我們還是辦得到的,隻要是等到三好長慶大人援兵到了,那麼上條魔王最終也不過是……”
就算是以老謀深算著稱的十人眾裏,也是有年輕人的,而年輕人提出的提議,就是那麼的不靠譜。一邊一副自由鬥士的樣子高喊著口號但是這又有什麼用?一旦開戰又不是他本人上戰場,流血的是別人嘴炮的是自己誰都會。當鍵盤政治家真是最簡單的一件事情了。
“剛剛傳來報告,納屋存放鐵炮和火藥的倉庫已經被織田軍占領,織田家沒有殺人,隻是繳械了,同樣的,北邊圍牆的守衛也被控製了。”麵對著夥計的彙報,十人眾最終還是選擇了迷之沉默。雖然這是一群號稱能夠改變世界的商人,但是這些商人本身說不定也隻是屬於將要被改變的東西的一部分。景嗣其實也做過預案,如果說真的會有什麼軍事衝突發生的話,那麼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商人什麼的,雖然富有才敢的難找,但是跑跑腿的要多少有多少,大不了四麵合圍然後毀掉界港然後乘船優哉遊哉的回到伊勢開發三重町就好了。
“等到三好家援軍到了的話,我們早就完蛋了,四麵合圍之下,你覺得我們還有選擇麼?”麵對著赤裸裸的軍事訛詐,身為十人眾當中和納屋一樣有名的茶人的千宗易倒是對如今的情況演變沒有表達出任何驚訝。而是一如他古井無波的茶水一樣講述著自己的打算。“實在不行的話,就幹脆做出一點讓步吧。其實也並不是說一定要堅守什麼的。”
“那怎麼行?我們當初不就是為了建立一個人不用受任何大名約束,一個自由的商貿之地所以才成立的十人眾麼?要是向魔王低頭,那麼一切都已經白費了,自由什麼的……”
“笨蛋也要有一個限度,自然雖然好,但是前提是活下去,活不下去的情況下,要什麼自由?”不配太刀的茶人說起話來固然沒有那種武士的地位壓製,但是千宗易的話卻是直接拿出了手中自己製作的茶勺,然後一把掰斷。
“而且你真的認為,我們可以保持這種自由一輩子麼?不向誰臣服這種事情,我們隻是借著左右逢源的外交手段達成的,但是這種方法隻是取巧,總有一天會失效的。如果說我們能夠搭上一個天下人的線,那麼這樣的交易也未嚐不可。自由其本身也就是一種商品,要記住,我們是商人。”
“說得好,我們是商人,不是武士,我們雖然擁有武裝力量,但是這些武力本身也就是為了確保貨物而已。而作為商人,我們最不應該介入的就是戰爭。”
如果說之前十人眾當中還有這樣那樣的分歧的話,那麼分歧最終也是會在鐵炮聲響起的時候徹底消弭。為了販賣這種武器賺取利潤,商人們已經無數次聽到了這種火器的聲音,或許在他們眼裏,這種聲音和銅錢落地的聲音別無二致。不過現在槍口瞄準的是他們的時候,後悔卻已經晚了,僅僅隻是示威性的排槍對空地齊射,這樣子就已經讓許多負責守衛通路的町防衛者們徹底的崩潰了。最終,喜聞樂見的帶路黨已經出現了,在沒有得到十人眾命令的情況下,這些守衛就選擇了放景嗣進入界港,而把想要保衛的那種自由之類的東西完全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