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同樣的,細川家在召集了六角家已經近畿大軍的時候,他們的軍糧不可能全部就是由細川家那幾國小領地所提供的吧,為此京都商人能夠做到的事情,我也希望界港商人們能夠做到。”現在的事情說起來也挺簡單的,就是景嗣打算吃大戶了,對於眼前的千宗易,他也並沒有遇到了大腕的感覺,唯一能夠想到的事情,恐怕也隻有錢了。
“那麼,兩萬石如何?”作為戰略性物資,軍糧從來就不是可以隨便買到的,一些想不開的大名們對於多出來的糧食的處置方案就是寧願喂豬或者直接放在倉庫裏爛掉也不會出售,能夠拿得出這個數目的軍糧,也算是界港的一種本事了。
“如此一來便好,那麼,請繼續點茶吧。”從鐮倉時代開始,日本的飲茶風便逐漸開始流行了起來,如果說和尚們的正確精神信仰是禪宗的話,那麼武士們所寄托的精神就是茶道——當然,這種茶道估計會讓陸羽老人家吐血三升然後到底不起的吧,雖然說是為了規範茶道外加使得茶道更容易貼近於平民,所以茶室被規定的非常小。可是這這種小小的空間裏幾個人擠著真的不會感到變扭麼?這也就算了,把抹茶粉往開水裏一倒然後用頗像舊時馬桶刷子的東西刷來刷去使得茶碗裏的茶粉均勻真的合適麼?
“好茶……”喝了一口這抹茶粉泡開水之後,景嗣還是相當禮節性的對千宗易示意。人呐,就是要能屈能伸,如果喝口苦味涼開水就能賺個二十萬貫誰不幹呐?不過順帶的,景嗣還是充滿了惡意的猜測之所以猴子被推翻是不是因為北野大茶會的時候讓這種洗碗水給太多手下喝了讓他們心存不滿的緣故。
“那,在下的使命。是否可告完成?”年紀不是那麼大,卻出家為僧就是為了遊走四方附帶外交功能的千宗易,本身的話也是界港十人眾的其中之一,別看僅僅是一個茶人,其富有程度在界港十人眾當中絕對不會輸於前五。按照戰國時代的尿性,不殺外交僧這是常識,順帶的用茶人的身份,很多談判也能更加順利的進行。所以千宗易此行與其說是為了達成界港的委托,說到底為了自己的成分更加多一點。不管在未來織田家還是三好家控製近畿,他都要保證界港十人眾的利益,因為所謂的二十萬貫,除了保平安之外也包括取得商業特權之類的非同,這樣遠期而大手筆的投資,除了界町外,也沒有其他組織能夠有魄力了。
“本家所做的承諾,必當實現,不過我現在更加想要知道的是,界港應該如何交付這二十萬貫,這個數目的銅幣,可不輕呐。”狗大戶的心思你別猜,飛驒國的歸雲金山在經過大力開采之後,月入金銀也不過八千餘貫,至於富士,安倍金山的話,總體加起來每月也不過一萬貫左右,而這些開采出來的金銀還多半不能在日本國內使用,都要用作外貿的準備金,以及方便犒賞下屬。一下拿出了一年金銀收入之後,千宗易的那種淡然表情總是讓景嗣覺得是不是自己開口實在是太小了,應該更加有創造性一點?
“啊,那並沒有什麼問題,我會直接派商船送來的。”麵對那種好像就是‘親,包郵哦’的表情,景嗣頓時就覺得眼前的家夥可愛了起來,順帶的也覺得這家夥的茶也可愛了起來,抱著一種“幹了這碗恒河水!”的架勢,景嗣把眼前的茶碗一飲而盡,然後就相當激動的握住了千宗易的手,差點沒讓他覺得景嗣也是個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