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章 即使是主角也不能豎FLAG(2 / 3)

誌摩水軍自從歸順了織田之後,不但在石山合戰中出了大力氣,並且在西國攻略上也多有幫助,一直到後來接受了豐臣的領導,以那支根本不適合遠洋作戰的海軍去進攻朝鮮,以及最後在關原大戰中父子分屬兩邊,嘉隆依舊選擇站在舊主豐臣那一方而可稱念舊。並且其子九鬼守隆和嘉隆本人,也都是重情重義的人,為了延續家名兩麵下注,但是互相對敵的時候卻還是努力的不發生正麵交戰。一直到了三成戰敗,家康要處死嘉隆的時候,守隆竟然願意拿出其大多數領土來換取父親不死。

從十歲開始,景嗣就知道了好人未必是好人,壞人也未必是壞人,在這種時代談不到什麼對或錯之類的事情,每個人隻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努力的想要活下去而已,對於同樣是掙紮著求生的人,景嗣決無什麼惡感,所以他最後決定還是給誌摩水軍一條活路——至少是能夠爭取到活路的機會。

原來尾張就和伊勢國的關係比較緊密,而在長島之前,還有一座曾經很重要的蟹江城作為重要的據點來作為守護門戶的城池,目前已經被一度廢棄,而為了作為伊勢攻略的前奏,前田利家已經由三河一萬石被封移到了蟹江城二萬五千石,負責重振這座城池,用作將來的跳板。而作為誌摩水軍的帶頭人,七島水軍眾和九鬼氏都已經在暗中派人牽頭於此彙聚和景嗣商量一下關於出價的情況。總體來說也就是如果織田這裏待遇給的比北田家好的話他們就考慮跳槽什麼的,而值得一提的是,日本百泉之一,距離尾張最近的尾張溫泉似乎也坐落於蟹江城附近呢……

“為什麼每一次看到溫泉,就會想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呢?”

“犬千代呐,在蟹江城的話,要好好進行守備,看看這座城池,真的需要重新修繕一下啊,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不要客氣,一定要開口。”對於前田利家,景嗣是一直非常照顧的,隻不過可能在照顧的方式上稍微的出了一點點小問題,至於以前他所認識的那個小正太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和他一樣不正經花花腸子大大的多的一個小青年了。可兩人關係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並不會如同其他人那樣互相生份的稱之為官職或者殿下,對於這一點犬千代本人也不反感——其實景嗣就覺得日本人這一點還是相當開明的,憑什麼豬狗什麼的就一定是侮辱人的詞彙呢?這一點點都不科學嘛,去掉其中的賤名好養成分外,不是還有一句話叫做“認識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歡狗麼?”至少在景嗣看來,狗如果被當做侮辱性詞彙使用的話那麼還真是對不起對於人類忠心耿耿的犬類了——正常人就是人,而跌破了道德底線的人恐怕連狗還不如。

蟹江城作為一座常年失修的城池,雖然原來的格局還是相當大的,但是畢竟已經是積年累月的沒有人照看,從戰國當代的城池觀來說,已經不能夠勝任防禦的作用了。畢竟外牆上的防禦櫓都沒有為鐵炮手開辟的槍眼,這對於守城者來說是一個非常的大的考驗,修繕一下的資金用度還是相當大的。

“不瞞你說呐,景嗣叔,畢竟我原來的領地也隻有叔父的荒子城三千石以及三河一萬石而已,要是負責那麼大一座城池的修繕,的確也是有一點點力不從心,所以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能夠支援我大概四五千貫吧。尤其是三河的土地已經開墾好了之後現在又上交奉公,新領土的話,今年估計是用不上了。”犬千代雖然一向以一個年輕熱血的武將麵貌出現的,但是並不代表他不能文藝,事實上這家夥還相當的文藝的,至少目前已經有了初見成效的鎮守一方的氣度,穿著白色狩衣外披一件陣羽織的樣子堪稱英俊。

“不要客氣,撥給你一萬貫,對於伊勢攻略我也很看重,而且平時日子也要過的好一點,不能讓阿鬆受苦,明白麼?”從荒子城三千石做到如今的二十歲不到蟹江城二萬五千石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絕對是一種不小的成就,於此景嗣也隻能放手這個小孩子獨當一麵了,扶著有點斑駁的欄杆,景嗣繼續感歎,“哦,對了,利家,還記得那個在飛驒街道丟了一條手臂的家夥麼,森可成他啊,現在因為力戰不止的關係,被頒發了感恩狀,封到了飛驒國三萬石,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不過我讓他不要入住那個歸雲城,地勢險要是不錯,但是來個地震什麼的就完蛋了,想想這家夥,你覺得怎麼樣?”

“森可成大人當然是武家典範了,之前一直追隨著道三大人東征西戰,忠心耿耿從來不背離,一直到了最後接受了道三大人的命令轉仕織田也是兢兢業業,我並不覺得三萬石的石高多了,況且我年紀比他還要小,到時候我取得的成就必然比他大。”前田利家雖然說的確是已經被景嗣教導的有些新新人類的趨勢了,但是很顯然這家夥曆史上的穩重老沉多半是不會改變的,現在其實也偶有體現,對麵景嗣的提問,他很自然的以為是對於三萬石封地的想法,回答的也是相當得體。

“不,我不是指那個啊……其實那個家夥啊,有時間的話我還真是想揍他一頓。那麼傻的家夥,不能夠接受。”好像是想要整理一下措辭一樣,景嗣頓了頓,然後再謹慎的開口,“或許你不一定能夠理解,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對於那樣死戰到底的武士並沒有太多的好感,你可以說你景嗣叔是一個膽小鬼,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多聽取我的意見。”

“因為我知道你不可能僅僅是一個普通的武士,總有鎮守一方的一天,所以這份在蟹江城的職務,是我為你爭取來的,畢竟啊,沒有誰能夠在誰的庇護下活過一輩子。我想如果我這次不放你出來的話,那麼過段日子說不定你就會覺得對我不滿了,畢竟每一個年輕人都會有未來的向往,渴望建立自己的功業,這一點,我是充分的理解的。”

“但是作為一個長輩,我還是要建議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功名十字路上,還是要謹慎的進行選擇才可以,在外征戰也好,敗了就敗了,到最後不要去管什麼武士氣節戰死沙場什麼的。能回來還是要拚盡一切方法回來,畢竟家裏還有阿鬆在等你不是麼?阿鬆啊,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姑娘。”

沒心沒肺的笑過之後,才會顯得失落,而景嗣就是那種常年處於沒心沒肺狀態但是心裏一直很清楚的家夥,在語重心長的說了一些他的感悟之後,也不管犬千代這個年齡階層的人是不是能夠聽進去,就自顧自的把話題給扯開了——喜歡教導晚輩的話,那已經有初老的症狀了。

“在城池守備方麵的話,人手還夠麼?”

“這樣啊,是稍微有一點不夠,目前大概也隻有五百多人可以調動,百廢待興,畢竟我也是突然被調來到了蟹江城,還沒有建立威望。”難得恭敬的對景嗣的教導施了一禮答謝,犬千代也有一點犯難的回答,“畢竟靠近北伊勢,宗教勢力很複雜,很多村莊都用長島一向宗的名義拒絕納稅或者應征徭役,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想想你這個小子還真是和一向宗有緣啊,之前在三河旁邊就是善光寺,現在又和伊勢長島的禿驢們做鄰居,還真是點背。”一口一個禿驢的叫著,景嗣倒也不是真的對於佛教就那麼反感,隻不過他所認為的佛教和他所看到的佛教完全是兩個樣子的現狀讓他很生氣而已。

印象當中的僧人,雖然不至於說是無欲無求,唱著Onlyyou的取西經的家夥,但是也不應該是那些大搞房地產以及產業開發組成集團上市的家夥們。起初的時候,景嗣對於日本的僧人的印象基本上還是不錯的——有一副地震後一身素衣的僧人手拿招魂鈴赤足行走於風雪之中祈禱亡靈得以安息的組圖讓他很感慨。但是現在的一向宗那就完完全全是披著佛教外皮的邪教,這種主觀上的惡感,使得織田家對於一向宗態度普遍就是剿滅剿滅再剿滅。

“對了,那些個誌摩國豪族們已經到了麼?到了的話,那麼就和他們談談好了,如果他們願意歸順的話,我想你的人手問題也可以多少的解決一下了。”本來在曆史上負責這一塊地方攻略的,應該是已經年過三十有些精通權謀的目付頭瀧川一益的,然後讓這個忍者半路出家的武士獲得進也瀧川,退也瀧川的美名。但是景嗣的幹預下,曆史發生的改變已太多了。讓前田利家這樣不滿二十歲的愣頭青負責這一塊的用意,本來也就是有一點表明自己態度的意思在裏麵——既然派了他來,那麼就壓根沒有打算通過調略來解決伊勢誌摩的問題,反正如有不服,那麼就來戰個痛快,前田利家犬千代,背後就是整個織田家,專治各種不服。

九鬼氏,原先是並非是誌摩國的人物,嚴格來說,舉族都是外來勢力,隻不過在海上成功的擊敗了本土誌摩的七島眾才在這塊地方安頓下來的不速之客。近些年來,隨著九鬼氏對於誌摩一國的掌控力逐漸降低,七島眾又有死灰複燃的趨勢,再次開始了對於九鬼家的逆襲,試圖重新把這一國納入自己的掌控。這些水賊們互相之間的矛盾已經根深蒂固,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某兩個紅發小妞的介入那麼早就開始了自相殘殺,但是放下了矛盾一直對外的時候,這些水賊們爆發的戰鬥力還是可以信賴的。

而對於這種情況,景嗣也開出了自己的價碼,七島眾也好或者是九鬼眾也好,織田家決定招安一路然後協助其中一支對付另外一路,在這種大前提下,這些水賊們很快就為了自己的家業開始了奔波。九鬼家則在由哥哥九鬼定隆以及弟弟九鬼嘉隆的代表下前來考慮跳槽的待遇問題。

雖然說可能熟悉的人都會認為景嗣這個家夥就是一個逗比,但是對外這家夥的魔王名聲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至少這家夥發出了號令之後,許多人就屁顛屁顛的滾了過來,但就這一點而言,效果果然還是要比初出茅廬的犬千代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