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是春天剛過,夏天未到的季節,但是毫無例外的,雙方人馬都隱隱傳來了一種似乎是因為悶熱而產生的低微喘息聲。鐵炮足輕們手持著槍杆的手開始忍不住的顫抖,那短短的火繩上的小小火星此刻卻散發了足以讓一個成年人汗流浹背的熱量。武田家的騎兵們倒也好不到哪裏去,沉重麵罩下,隻能用眼睛透過觀察孔看著對方陣型,呼出的熱氣不斷的在悶熱的麵罩裏凝結成水,給人一種不快的感覺。
戰爭藝術在於你永遠不會知道有什麼樣的意外發生,冷兵器時代的戰爭絕對是沒有什麼在戰前就能完全預測出結果的,因為總有一隻冥冥之間人們所看不到的大手主宰著一切的走向,這隻手或許隻要輕輕一動,就可以讓一個家族趁勢崛起又或者灰飛煙滅,騎兵和火槍之間的距離不斷的拉近,最終這場默劇變成了鬧劇的一刻,也成就了騎兵的勝利。
或許是哪個士兵的火繩剪的太短了吧,又或許是哪個士兵的鐵炮走火了吧,不過更有可能的,還是哪個家夥總算是在敵人漸漸逼近之前的壓力下崩潰了吧,僅僅是一聲槍響,卻足以讓島清興馬上的怒喝淹沒在了炒豆子一般的齊射聲音當中,因為一個人的沉不住氣,整條陣線在敵人還遠在火力範圍之外的時候就草草的進行了一輪射擊,一時間硝煙彌漫了戰場。同時引起的,還有景嗣一聲輕輕的切以及另外某處武田萌虎嘴角的一絲淺笑。
“撤!鐵炮手全速撤退!給我快點跑到第二道防線去,和森可成大人會合!”後悔這種事情毫無意義,斬殺犯錯者是一件要緊的事情,但絕對不是在戰場上,在意識到了這輪攻擊落空之後,侍衛少女毫不猶豫的抽出太刀喝令著那些還愣在原地的家夥向後跑去,清晨的霧靄和硝煙混雜在一起的時候,任誰也不知道那迷霧背後的是什麼。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迷霧當中衝出的自然是武田家如同鬼神一樣的騎兵們,日頭現在在這一刻站在了織田這一邊,太陽晃得人眼和馬眼張不開,但是很快武田家的騎士們就用黑布綁上了馬匹的眼睛,加快速度進行了衝鋒,似乎是為了報複之前織田家槍聲的分貝那樣,隆隆的馬蹄聲在這一刻響徹整個戰場,打破了靜默的戰場頓時充滿了武士們的喝罵聲。
“這家夥……還真是不可小看啊。”盲目的射程外射擊所造成效果非常差,除去射出槍彈的煙霧彌漫了戰場外實際殺傷可能隻有寥寥數人,在騎兵們衝出了迷霧的一刻,就宣告了武田萌虎領先一分,陷入近身戰的步兵雖然不用擔心木曾馬的衝擊力造成很大的破壞,但是對方居高臨下的劈斬就足夠麻煩了。
“動若雷霆,難知若陰。雖然這兩句我沒寫在軍旗上,但是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孫子的這兩句話啊,上條景嗣,我可是已經小勝一把了哦。”青麵獠牙的青銅麵具下,想必是一張得意的臉吧,“可是,我的騎馬隊並不隻是這樣而已啊,要知道,好戲開場了。”
日本的騎兵,可能一直都不能說是重騎兵,至少和歐洲的沒有辦法比,可在輕量級的對決當中,這些輕騎兵也未必不能發揮出坦克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