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啦安啦,吉法師醬,那個明國人呢?”完全無視了女兒的抗議,中年人走到了女兒身邊用寬闊的手掌撫摸著女兒的腦袋,然後帶著一絲好奇的張望。
“唔,說了多少次啊……不要隨便摸我的頭啊……”雖然話是那麼說,不過蘿莉的臉上明顯是一種幸福並且享受著的表情。然後隨手一指,就把剛剛打算風緊撤乎的男人的位置給暴露了出來。“就是那個家夥啊。”
隨著這一指,連帶著中年男人十幾個人的目光都一起聚焦在那個剛剛試圖躲在殿柱後的男人身上。
心裏不隻臥了一個槽的男人眼見事不可為,也隻有帶著一臉靦腆的笑容走出了藏身處,然後舉起了右手揮了揮,用著僵硬的語氣說:“哈嘍?”
氣氛莫名的冷場了,男人明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過剛剛想改口的時候,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中年男人臉色劇變,然後舉起了右手,正當宅男以為這是什麼擲杯為號啊,等待著自己被伏兵砍成肉泥喂狗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句不太標準,但是清晰的。
“哈嘍?”
大腦當機三秒以後,宅男總算做出了下一個舉動,用著由旅居日本數年練出來的日語問候,“初到貴地,請多關照。”
“啊啊,原來這是一個會南蠻語又會日語的明國人,那可真是博識啊。”中年人讚歎道,然後就示意男人在一邊的坐墊上坐下,展開了如下對話。
“先生可是明國人?”
“恩,自然是。”身為天朝人這點怎麼都不會否認的吧。
“先生有何特長呢?”
“特長的話,大概是關於史學研究和文學研修吧。”通讀了山岡莊八的多部戰國係列小說,並且彙總了他眼中的戰國準備衝擊直木獎,的確稱得上精通戰國史了。
“哦哦,先生對於這些竟然有所擅長,在尾張這種鄉下地方還真難見呢。”中年人滿意的點點頭,緊接著扔出了下一個問題,
“先生的話,現在出仕何處呢?”
“賦閑在家,自由職業者吧。”這是查戶口麼?雖然說作家對男人而言是終身職業,但是在別人眼裏看起來就跟家裏蹲根本沒有分別,如果說是待業青年的話也並無不妥。
“原來是浪人啊,那就更加好了。”中年人臉上的笑意更濃,然後神色頓時一肅,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立馬散發了開來。
宅男不知道啥叫虎軀一震,也不知道啥叫王八之氣,反正眼前的中年人用著嚴厲的語氣一字一頓的問道。
“我乃是尾張守護斯波家家臣,織田分家家督,織田信秀,可問先生願意出仕於我織田家?如若先生願意則信秀當以寺社奉行一職和年俸一百八十貫聘請先生。”
織田信秀啊,這個名字稍微有點耳熟。啊,對了,不就是擊退了德川老烏龜祖父清康,一路銜尾追殺到了三河的人稱尾張之虎的猛人麼?那麼,自己是穿越到了戰國?從這些人的服飾上來看是沒跑了啊。寺社奉行這一職務還是挺好幹的,畢竟現在尾張既沒有一向宗也沒有天主教傳教,基本都是一些臨濟宗,法華宗的小寺廟而已。領份薪水偶爾找和尚喝喝茶談談心就好的那種,而且一百八十貫的俸祿相當於近兩百石的領地收入了,在安土桃山時代的話,這筆錢還是很有購買力的。
“恩,在下願意接受信秀大人,哦不,主公大人的聘請,為織田家盡一份力。”俯身下拜,男人暗自思忖著自己可是傍上了一顆好大的樹,現在僅僅隻限於尾張一國都沒有完全掌握的織田家,最終可是會成為幾乎主宰了日本的龐大勢力啊。
信秀則似乎是很滿意男人的反應,或者說他把這些都歸功於自己虎軀一震,良才納頭便拜的功勞吧。時髦度很高的扶起了男人,然後和藹的說。
“啊啊,自然是很感謝先生能夠幫助本家,但是先生你的主公,可不是我呢。是坐在那邊的那位小公主哦,另外先生既然加入了本家,那也應該報上自己的姓名了吧。”
“在下……”想了想還是最終入鄉隨俗的報上了旅居日本時候的日文名字,“上條景嗣。”
不過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吧。
既然這個時髦度爆表的大叔是織田信秀的話,那麼他家孩子不就是織田信長了麼?
化名景嗣的男人呆呆的看著那個帶著一絲自得色,然後等待著自己拜見的小蘿莉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話。
“我的魔王不可能那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