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拔地參天的高山中,若是仔細觀察,可以隱約瞧見一縷炊煙嫋嫋升起。
一個有生活痕跡的山崖處,少年席地而坐。
一小團篝火邊,一個相貌堂堂,氣質脫塵的少年身著一席藍衫,正一口一口嚼著一隻烤好的山雞。
不久,一斤半的山雞便下了肚,少年抄起身旁的酒葫蘆,拔出葫蘆嘴,豪飲起來。
葫蘆裏不是酒,而是少年在山的北麵接的清泉,回甘生津。
少年姓白名霽雲,今日剛剛年滿20,在這深山中已生活了10年,渴了喝泉水,餓了就上山打獵,獵到什麼就吃什麼。
水足飯飽,白霽雲掂了掂葫蘆,舔了舔嘴唇自語道:
“嘖,又得跑去接水了,這葫蘆可還真比不上老頭子那寶葫蘆啊……”
他拾起篝火旁的輕刃,掛回腰間,隨後用葫蘆裏剩餘的泉水將火堆澆滅,順帶踩上兩腳,直到一點煙都沒冒頭了,才把葫蘆嘴堵上,拍了拍屁股,轉身離去。
這座山雖無比高大,但位置卻極其偏僻。
最近的一條公路離這裏都足有20多公裏,人煙罕至。
白霽雲慢慢悠悠地晃蕩在山林間,輕車熟路地朝著山腳走去。
從白霽雲的位置到山北清泉足有一百多裏的路程,他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若是有他人見此定會撓頭騷耳,這少年步子不大,步頻亦不快,為何能走的如此之迅捷?
但白霽雲無比淡定,到了泉水處還歎氣道:
“唉,今天慢了點……”
泉眼處隨時都湧出著大量的水,平常白霽雲都是裝些泉邊的水便草草了事,今日他卻廢了些氣力,探出身子接著泉眼流出的水。
葫蘆很快被灌滿,白霽雲輕抿了一口。
泉水清涼甜爽,白霽雲眼裏泛起微光。
“嘖,味道不錯啊,怪不得老頭子每次都非要喝這泉眼水……”
收起葫蘆,白霽雲朝著山腳而去,約莫十幾裏路,一座茅草房子赫然出現在白霽雲身前。
推開木門,就聽見一陣“鵝盒盒盒”的笑聲。
白霽雲臉上陡然一黑……
自家老頭子的笑聲,像個二傻子……
白霽雲熟練地撣了撣屋內石桌石凳的灰,隨後坐下,拿起葫蘆,故意用力拔開。
啵——
瓶塞打開的聲音還未落下,一道身影憑空出現。
來人青衫布鞋,眉須花白,瘋瘋癲癲,打開葫蘆就是一頓豪飲。
直到喝的葫蘆裏隻剩一滴水的時候,青衫老頭才放下杯子,咂了咂嘴。
隨後,他從身上取下一個長的像冬瓜的葫蘆,將剩下的那一滴泉水倒了進去,這才轉頭,有些嫌棄地看向一旁的白霽雲:
“喲,你小子還知道來看我這個老登呢,我又是教你修煉,又是給你鍛刀的,你還這麼久才來一趟,真是個不孝徒啊!”
白霽雲臉上更黑了,沉默片刻,才開口:
“……不是你叫我有事沒事都別來煩你的嗎……”
老頭神色一僵,尷尬地露出一口掉的差不多的牙齒:
“嗨,你師傅我啊,其實最想你來著,叫你別來隻是想激你來啊!
你最了解我了,我就是刀子嘴,豆……”
“鹵雞心!”
白霽雲接嘴。
老頭:……
“神特麼鹵雞心啊,你咋不說是鹵豬心呢?!”
白霽雲痛心疾首:
“老頭子,你怎麼能說自己是豬呢?”
老頭:!!!
“老子做個類比,你特麼怎麼就覺得我是在說自己了?!
再說,老子踏馬怎麼就是雞心了?還特麼是鹵的!”
白霽雲攤手:
“那生雞心也行,鹵牛心,生牛心,都無所謂的!”
老頭吹胡子瞪眼,被白霽雲這番話氣的不輕:
“就是我不配有人心唄?合著老子就是畜生了唄!”
白霽雲:“師傅,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