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雲城。
夜晚22:40,晚自習下課。
幾百名高中生猶如新生的鳥兒,跨過大門,歡快活潑奔向回家的路。
走讀,永遠滴神!
“周夜,明天記得幫我帶手抓餅!番茄醬加沙拉醬!”
“還有我的烤腸!必須要澱粉腸!”
紫白條紋校服的少年慢吞吞看向他們,戲謔道:“先叫聲爹來聽聽。”
“爹!”
“爹!”
“……”
沒出息。
他麵無表情的想道。
天橋上,兩名少年朝他招手,如果身後有尾巴的話,早就搖上天了。
“老周,混得不錯嘛。”寸頭男遞給他一包煙,故作諂媚:“日後,可得依仗您老嘍。”
“滾。”
“不抽?”
“我家老子明確說了不讓我碰。”
寸頭男撓了撓頭,目露詫異,“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我還以為李叔不怎麼管你呢。”
“……”
黑黢黢的街道空無一人,年久失修的路燈忽明忽暗,除了倆人的交談聲以外,周圍都是靜悄悄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驚悚感。
倆人一邊走著,周夜心裏憋了很久,終於不解問了出來:“話說老兄,你這成績完全可以上一中,咋想不開跑去青羊了?”
青羊技校,雲城臭名昭著的學校,裏麵的學生各個流氓,老師也存著一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心思。
在這裏,有個潛規則。
隻要不出人命。
學校絕不會管。
周夜撇撇嘴,“再不濟你也可以去五中旁邊的旭日技校啊,總比青羊好吧。”
費均搖搖頭,低頭擦眼淚,又裝作一副悲痛欲絕模樣。
“老周你不懂,我那是迫不得已……”
少年翻了個白眼。
又來。
每次都說自己迫不得已,結果啥原因也不肯說。
“青羊那的人愛拿玩命,我奉勸你還是不要……”
話還沒說完,就被費均使眼色打斷。
不遠處是一處小坡,倆人如今在窄窄的小巷裏,隔著一堵牆,透過大小不一的細縫,好奇的看向聲音來源處。
“納蘭景邪(ye),你忘恩負義!”
獨眼男人麵色猙獰的倒在地上,衣衫襤褸,頭發淩亂,就像是一個路邊要飯的殘疾人。
“呸!你會有報應的!”他情緒激動,臉色漲紅。
而他麵前的年輕男人容貌俊俏、儀表堂堂,鼻梁上夾著一副金絲眼鏡,多了幾分讀書人的溫文爾雅。
此刻,看著他的眼神裏滿是嘲諷。
“王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他!”
“紹,這麼多年,你還是這幅德行。”男人上前幾步,然後猛的朝他胸口踩去,語氣平淡:“我討厭的仁義忠良。”
男人吐出一大口血,疼的他費力抬那隻腳,直到脖頸處青筋暴起。
近處的倆人互相對視一眼,滿臉問號。
這、這……血怎麼是綠色的?!
“王……王一定不會放過你!”男人虛弱的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攥緊了袖中的寶物,臉色蒼白,“他們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才會讓你狠下心來殺我。”
“嗤。”
納蘭景邪挑眉,反問:“狠心?認識那麼多年了,你不會是現在才知道我狠心吧?”
男人閉了閉眼,嘴角扯上一絲慘笑。
“公主何辜?她已經那麼慘了,為什麼...你們都要來……”
納蘭景邪輕笑一聲:“凝血術修煉的不錯,我能從你的血中感受到你體內那蓬勃深厚的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