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趙傑按照電梯口的區域指示，找到位於三樓用作考試的會議室時，原先那份來自於大廈外觀的敬畏，莫名的愕然而止了。
不為別的，隻看聚在會議室裏準備參考的人，就讓趙傑推翻了剛剛對供氣公司，形成的初步印象。其實好歹，趙傑也算是有過招人的經曆。無論是在那個方麵，他都無法將眼前這些明顯參差不齊的人，和學業有成，深藏不露，懷才不遇等相關詞彙聯係起來。
男的還好點，畢竟趙傑的掃描重點不在這裏，而且人數也就那麼四五個。可那比例眾多的女士那，此時的趙傑都不好意思再挖出什麼語言來表達了。唉！一想到自己即將和這樣的一幫人搶奪為數不多的招工名額，趙傑都有些想哭了。這算那門子事呀。
心泛悲涼的趙傑，出於禮貌的考慮。應景的靠攏到男人的那一堆裏，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達起腔來。畢竟今後大家可能就是同事了，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隨便探聽一些彼此的情況。
於是，利用考前不短的時間。趙傑從幾個新結交的哥們的言談中，進一步加深了對於這家公司的了解。
在場的二十來個參加考試的，都是集團公司職工子女中謂之“五大”生的角色。“五大”顧名思義即職大、電大、夜大、黨校、函授一類遊曆於專科邊緣的非統招人員。像趙傑這種正牌的二流大學，因為沒達到本科的資格，同樣也被編排了進來。
而這其中的多數人，也並不是首次參加公司組織的招工考試。就譬如，此時正對著幾個哥們傳授考試經驗的這位仁兄。據稱今年已經是他參考的第三個年頭了，如果此次再不過的話，明年年齡超期的他也許就徹底的喪失了機會。
這一說法，讓趙傑對馬上到來的考試，不禁有了幾分好奇。按說，既然考試大綱都出了，考題不應該如何離譜才對呀！難道是大家都如自己一般把大綱爛熟於胸，以至於競爭慘烈分不出勝負嗎？想到這，趙傑沒來由的被激起了爭勝的決心。
但是等到考試在規定時間延後一個小時正式開始的時候，已經拿到分發下來卷子的趙傑，再一次楞在了當場。
“這還怎麼考呀！”看著考題和大綱如出一轍，讓原本已經作好了迎著困難上的趙傑,發不出任何感歎來。要知道，大綱可是人手一份，同時還給大家預留了差不多一個月複習的時間。外加上其他人對這份工作的重視程度，肯定是趙傑自己所無法比擬的。現下的這種情況，相當於隻是考效大家的記憶力罷了。
此時，已然有些信心動搖的趙傑，一邊慣性的答著題，一邊思想開著小差，打算事後如何措辭，讓於成龍托人捎話的時候，不至於讓自己的威信掃地。他可不願意，繼父眼巴巴跑來的機會，就這樣葬送到無稽的考試模式中。那可就太讓人失望了。
就在趙傑懷疑自己的英明即將毀於一旦之際，後麵那位已經考了三屆皆不中的仁兄，已經徑直走上主席台完成了交卷的動作。
這時速度並不慢的趙傑，連三分之一的題還沒答完呢！他不至於還要神速吧！
片刻，當外邊候著的幾位家長，與剛出考場的那位朋友，一問一答的聲音透過隔音效果並不理想的雙扇門傳進來的時候。趙傑才驚訝的意識到，原來今天的考題在曆屆的考試中，竟是最“難”的。
而這一“難度”也隨著交卷的人數逐漸增多，在會議室門外越來越被大家所認同。這讓趙傑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也擾亂了他正在作文的思路。
看來，這回真是要到供氣公司帶安全帽當維修工了。趙傑在這一刻，麵帶苦笑的搖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