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迷霧下,一片荒蕪,天空已經看不見任何光亮,灰蒙蒙的光線下看不見一隻鳥兒,空氣中彌漫著焦爛的氣味,不遠處的小樹不時燃燒起來,發出嘶嘶的聲音,除此之外,整個世界一片靜寂。
“啊!!!!”
“啊!!!!”
緊隨著兩聲慘叫,郝強和墩子齊齊從床鋪上坐起來,大口地喘著氣。
“幹什麼啊你們兩個?”林升揉揉眼,摸索著下床,把燈點亮,又看看坐在床上的郝強和墩子,“兩個人大半夜發什麼神經啊?讓不讓人睡覺啦?”說著,走出去撒尿去了。
“你剛才夢見什麼了?是不是又夢見吳桐了?”墩子問郝強。
“沒有,這次沒有吳桐。我夢見我爸媽了……他們……他們被大火燒著了,我卻救不了他們……直到最後,一切都燒沒了,全是灰燼……你呢?”
“差不多,也是衝天的大火,但是我卻怎麼也找不到我爸媽,但是我心裏很確定他們就在房子裏,隻能眼看著大火把什麼都燒掉了。”
“……”
林升撒玩尿回來,看著仍舊坐著的倆人,“喂,你們兩個不打算睡了嗎?”
誰也不理他,林升隻好搖搖頭,吹熄了油燈,爬上上鋪繼續睡覺了。
……
“還有更具體的細節嗎?”哈多望了兩人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憂慮和關切。門外的陽光散射在哈多黑黑的臉龐上,白色的胡須和頭發發射著晶瑩的光。
“沒有什麼細節了,不過……有一點算是比較奇怪的,在夢裏麵,我爸媽似乎動作比較僵硬,好像已經老了的樣子。”
“你喊他們的時候,他們能聽見嗎?”
“額……好像不能。”
“…..這應該是一個預示未來的夢。”
“預示未來?”
“嗯,大部分的夢境都是無序而雜亂的,但是從種種跡象表明,你們倆做的夢,應該是在未來的某一時刻會發生的事情。同時由於你們倆同時做了相同內容的夢,都是衝天的大火,那麼,就更加確定了這是一個預示的夢境。”
“就是說,安家屯有危險?我爹我媽有危險?”墩子有點急了。
“預言之夢一定會發生嗎?有沒有辦法避免?”郝強想到自己夢中爸媽的樣子,心裏一陣揪痛。
“實際上目前還不會發生。人一生中會做各種各樣的夢,即便是預言之夢也會有好幾種,先祖們經常在我的夢裏現身,為我展示美好或者可怕的未來,其中有一些確實實現了,而有一些卻沒有發生。萬物都有因果,預言之夢往往是一個果,而做這個夢的時候,意味著那個因已經發生了。簡單來說,既然你們兩個人同時做這樣一個預言之夢,那麼意味著,導致這個夢境中景象的源頭已經開始了。”
“你是說,有人要加害我們的父母?”
哈多搖搖頭,“看起來不是這麼簡單,親人之間的感應最強,所以你們隻能看到你們父母的場景,而看不到其他的,從你們倆的夢境來推測,很可能,在未來的某個時刻,你們倆的父母所在的地方會有巨大的災難。”
“安家屯?!”
“可能是的,但是不一定,可能更大的範圍。”
郝強有點煩躁,轉頭看向墩子的時候,發現墩子反而有點頹,低頭皺著眉頭不吭聲。“喂,墩子,你怎麼啦?說話啊!”
墩子抬起頭,歎口氣:“我們現在在這個地方,怎麼回去都不知道。”
郝強也頹了下來,坐在地上,“有沒有什麼辦法挽回?”。
“不知道,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剛才說了,預言之夢隻是提供警示,說明導致這個夢境的源頭已經發生,但是說不定中途又消失了,於是,預言之夢的很多預言都沒有真實發生。並且,即便是會發生,從你們的夢境看來,那應該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你們還有時間。”
“為什麼林升沒有做這樣的夢?”
“不知道,”哈多搖搖頭,“有各種可能。”
“哈多,你唱的長詩裏麵,有沒有提到過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回到原來的世界去的?”
哈多站起身,緩緩走到門口,透過門簾的縫隙望著外麵的陽光,“沒有。”停了一會兒,似乎在出神,又轉回身,“你們該去訓練了。”
……
進入戰士組訓練,已經一個多月了,按照安家屯的算法,現在應該快要春節了,但是這裏一點也不冷,似乎沒有冬天和夏天的區分,永遠都是這個氣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