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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符郇是被汙蔑的。”
王沄歎息一聲:
“我雖沒有詳細了解過符家當年舊事,但大概知道,真正為符郇父子招致殺身之禍並禍及家人的並非所謂的‘罪行’,而是虞家記恨符郇將虞庚珞拉下馬,對他的報複。”
“同樣,我不知道符郇當年曆數虞庚珞罪狀是主動還是得了誰的授意,但也可以肯定,最大的獲益者是當今。”
“十七年前的鑄銅案,將第一任庶族出身的宰相孫暉斬殺,讓伺機已久的虞庚珞上位,給士族一個斂財的機會,同時,也讓士族聯手狠狠地打壓庶族。”
“虞庚珞為相的五年,是士族對庶族打壓最嚴重的五年,同時被壓製的還有當今。”
“當今為帝至今,最憋屈的應該就是那五年。”
“我猜,符郇當年將虞庚珞拉下馬,官拜宰相的時候一定是壯誌滿懷,認為自己立了‘鋤奸’之功,一定會得到當今的感激和重用,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如何抓住機會,為君效忠,為國效力,為庶族爭一片天地。”
“對他,當今或許是感激的,感謝他將目無君王的虞庚珞拉下馬,但這份感激並不足以讓他在虞家報複符郇的時候站出來庇護效忠自己的臣子,相反,他甚至可能還在後麵推了一把,將符郇推給了虞家。”
“他或許認為,殺了符郇,殺了符郇引以為傲的長子符洵,再將符家抄家流放之後,虞家就能熄心頭之怒,然後與他盡釋前嫌,握手言和。”
“比起他不被針對,一個庶族出身的宰相算什麼呢?”
“何況,符郇也不是第一個為他辦事、最後卻落個身首異處的宰相。”
“都已經有了個孫暉,再多個符郇又怎樣呢?”
“反正他是天子,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為他而死,孫暉符郇應該謝恩才對。”
王沄看著之前訴說符家當年慘狀硬生生忍住沒有落淚,卻因為自己這些話淚流滿麵的符五娘,歎息一聲:“這種情況下,符郇父子的罪名依舊隻是一句含含糊糊的營私舞弊,至於到底營了什麼私,舞了什麼弊卻沒有羅列,將他們釘在恥辱柱上,隻能說明符相清明,”
“有此君主,自然苦了那些忠君為國卻無背景的臣子”
我不知道當今會不會感激他,但”
’
“但”
’也讓士族趁機大”
““符郇、符洵父子那含含糊糊的一句營私舞弊,營什麼私、舞什麼弊卻並未羅列。””
,隻是含含糊糊的一句營私舞弊為他們招致殺身之禍並禍及妻兒的並非他們”
“二兄與三個弟弟自不可能看著她們被人侮辱。”
“雙方動了手,那些差役下了狠手,他們都受傷不輕。”
“五弟年紀最小,受傷最重,沒過幾日就因為傷口腐爛高熱而亡。”
“五弟咽氣的當天晚上,三個庶妹和幾個姨娘一起自殺。”
符五娘眨了眨眼睛,將湧上來的熱淚壓了下去:“她們的死鎮住了那些差役,流放路上傷亡是不可避免的,但死太多他們也交不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