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
“哈嘍啊！”譚玥華一臉尷尬地揮了揮手，“你們在聊什麼？”
“我們在進行男人之間的對話。”
何子民突然親切地攬住我的肩膀，“我和溫暖，相見恨晚啊！”
“你說是不是？”
“啊，對對對。”在何子民的擠眉弄眼下，我隻能瘋狂點頭，
“你來的再遲一點，我和叔叔都要處成兄弟了。”
“是啊是啊。”何子民也跟著點頭。
譚玥華按著電梯門，茫然地左右偏頭，看了看我倆。
快帶我走啊！
我拚命地向她傳遞眼神，希望她能救我於水火之中。
可是她隻是還給了我一個迷惑的表情，隨後笑著說：“那你們繼續你們男人的對話。”
“好的，放心吧乖乖。”何子民衝著譚玥華比出一個OK手勢，“你先去把車開出來，我們很快就下來。”
“爸，說了多少遍，有人的時候別這麼叫我啦……”譚玥華一臉無奈，“那我先下去了。”
於是，在我近乎悲傷的凝望中，她鬆開了按鈕，電梯門緩緩合上。
銀白色鐵門閉攏之前，我看見她對我握起小拳頭，是加油的意思。
姑奶奶……你的計劃，都已經被你親愛的爹地識破的一幹二淨了。
我把油加到溢出來，也救不了你。
“好了，又隻剩咱倆了。”
何子民轉過頭看著我，臉上笑意不減，“聽說，你要和我處成兄弟了？”
“哈哈，沒有沒有。”我佯裝不好意思地說，“畢竟都相見恨晚了，我順水推舟一下，也是大勢所趨。”
“挺能說啊，這幾個詞語給你用明白了。”
“哪有，還是您能說。”我將手指間早已燃盡的煙頭，插進垃圾桶上的黑色滅煙沙。
剛好，與何子民的那根齊平。
“畢竟，您可是能把一個與我毫不相關的陌生人的死亡，說的天花亂墜。”
“甚至，差點真的讓我有點愧疚了。”
我瞥了一眼煙頭，隨後將視線轉移至何子民，我們視線相撞。
交彙之時，猶如千騎衝鋒，揮舞刀槍，烈烈狂風吹不散硝煙，旌旗卷著紅血，我們都知道，號角已經吹響。
“那為什麼，隻是差點？”何子民饒有興趣地說。
他用奧斯卡影帝級別的演技，似是無心，又像有意，給了我一個本來不存在的抉擇，就像是成為勇者之前必經的考驗。
雖然我大概率選了魔王。
而現在，終於到了他圖窮匕見的時候。
我清楚他想要做什麼，年紀大的人似乎都有個小毛病，喜歡用一些似是而非的問題，來敲打年輕人，而且往往打著啞謎，像引蛇出洞似的，想要引出你的回答。
不就是想要一個答案嗎？
你敢問，我為什麼不敢答？
“你說的那些，什麼老人啊，孩子啊，又或者是女人。”
“他們壓根，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包括電梯裏病發的那個陌生人，我自認為，當時的緊急情況下，我已經執行了最好的方案。”
我將身子靠在電梯門上，看著何子民，淡淡地說，
“畢竟，即使我跟著他下去了，電梯的運行時間還是固定的，找到藥所需的時間，也還是不確定的。”
何子民點了點頭，像是肯定了我說的話，隨後抬手，想對我比劃。
我知道，他應該是要插句什麼話了。
某些久居領導層的人就是這樣，就算是闡述自己今天中午吃了西紅柿炒雞蛋，也要帶動起全身，來點肢體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