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為什麼一定有人要稱王?
稱王的代價,就是底層的老百姓,生不如死地活著去供奉他們的榮華富貴?
張丹豐的世界觀又被帶歪了,這人類啊!
真的應該來一次大清洗了。
又累又餓的民夫,就像牲口一樣的被監工驅趕著,趕到了一個又一個圍起來的大院子裏,沒有屋頂,沒有床,沒有被褥,這裏就是他們過夜的地方。
幾名年少的九黎遺民在院子中間升起了一個火堆,不多時,數十名九黎遺民的青年,便在那火堆邊上拉起了手,圍著火堆,跳起了舞。
一層一層的九黎遺民部眾,圍著那跳舞的人群,跟著舞蹈的節拍拍打著手掌。
雖然很累,日子很苦,但是九黎遺民,他們的民族意識裏,永遠相信明天更美好!
張丹豐也被那積極向上的心態感染,曾經的那一年的時光裏,他和那個子霞妹子,無數次跟著他們一起在篝火邊上跳舞。
張丹豐呆呆的看著,眼前浮現出子霞在火光下曼舞的模樣,突然淒然的笑了:九黎部族真是能歌善舞的民族啊,可惜沒有生在好的時代。
篝火慢慢的熄滅,累了的九黎遺民也開始沉沉睡去。
張丹豐躺在地上,昂頭望向那星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開始思考這生命的意義。
天下,真的那麼重要嗎?
逐鹿中原,鹿死誰手?
逐鹿者萬萬千千,可那鹿,也不見得死光了呀?
在這千百萬年的歲月流轉中,金戈鐵馬,替誰爭天下,無非就是一個笑話吧。
可憐天下的小老百姓,永遠的流離失所,不得安寧。
“張丹豐····。”
“是張丹豐回來了·····。”
夜色裏,一聲聲夢囈的聲音傳入張丹豐的耳朵裏。
張丹豐不由得心頭一顫,誰在叫我?
星光下隻有滿地的席地而臥的民夫,有的在打著呼嚕,鼾聲起起落落間,卻有著數百人同時在夢裏,呼喊著張丹豐的名字······。
“他們,都在等我?”
張丹豐眼角濕了,在這冰冷的世間,記住自己的人,原來還有那麼多!
就是在夢裏,他們也還記得我。
“阿雪,桃殷,你們是否也在呼喚我?”
夜空中出現了慕容雪和桃殷的樣子,兩人依偎在一起望著自己笑。
“張丹豐何德何能,上天為何如此眷顧我,讓我得到那麼多的愛?”
張丹豐的內心裏在與星空對話,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劃過了臉龐。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張丹豐,不算好男兒吧?”
張丹豐輕輕地問星空,星空自顧閃亮著在她的世界裏,或許張丹豐太渺小,在這茫茫的夜空裏,就像一顆塵埃。
星空她太遙遠,太忙了,她看不見。
張丹豐沉浸在自己的憂傷裏,一時難以自拔,大門外,卻響起了殺伐的聲音。
三把火光閃閃的關刀,三名一身紅衣的彪形大漢,殺氣凜凜的衝殺在工地守衛營裏。
是他們?聖火宮的朋友!
張丹豐心中一暖,昔日並肩作戰的情誼,那鳳凰古城北門外,那地獄火的凜凜氣勢,曆曆在目。
熊熊烈火,焚我軀幹。
憐我世人,苦難實多。
這才是同道中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