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俏雖說是不懂她這話意思,卻也是聽話的擦幹了眼淚,去小廚房做晚上的飯菜去了。銘王妃視線盯著被君臨摔在地上的信封,見莫玖彎腰拾了起來,然後取出裏麵的信箋,展開給銘王妃看。
果不其然,那哪裏是什麼休書,就是一張白紙罷了。
“你果然與眾不同。”銘王妃感歎,“要是我的話,或許隻會和君臨頂撞辯駁,隻會氣的他愈發厭煩我。但是你卻把他逼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莫玖笑道:“他不是說了,他恨不得我死嗎?”
銘王妃溫溫一笑,說:“這不正是他無話可說的表現嗎?”
莫玖不置可否,把白紙對折後放回信封裏,問銘王妃,“你和他確實有段時間是真心相愛過的罷。”
銘王妃一愣,“當時莫家敗落,身為銘王的他,我是配不上的,可是他卻執意娶了我。”
敗落世家的千金小姐確實是無論如何都配不上當朝備受皇上信任的銘王的。所以,當時他們真心愛過的,不過現在,也都成了往事了。
“這話其實我不該說的,他來的時候我暗中觀察了一下他對軒兒的態度,覺得他確實是喜歡那孩子的,不像是裝的。”她一頓,“再說,你被軟禁,若是雲瑤非要撫養軒兒,君臨大可將孩子強行抱走,何必讓雲瑤自己來,繞了一個大彎子他過來了,卻也沒提孩子的事。”
他給雲瑤出氣不假,卻好像並沒有要把孩子給雲瑤養的意思。
銘王妃怔了怔,卻笑說:“不要開玩笑了,他這是因為軒兒是我生的,討厭軒兒就如同討厭我一樣,所以才懶得管他。”
莫玖微微一挑眉,沒有說話,隻勾了唇角笑了笑。
光憑明月閣裏蔬果新鮮,紅俏還能出入明月閣去大廚房置辦蔬果,以及明月閣裏炭火不斷這三點來看,她總覺得,君臨似乎並不是那麼無情的人。
別忘了,軟禁是什麼意思,真正軟禁的人,哪裏能有這麼好的待遇,還能親自撫養自己的孩子?
翌日,府裏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卻也足以讓全府裏的下人驚愕的事情,王爺把對王妃的軟禁解了,並且讓王妃和小世子搬到了他所在的滄海閣裏。
當雲瑤得知這個情況時,氣的把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連著萍芊也被她怒罵了一頓,若不是丫鬟拚命的勸她,她這氣還不知道要發到什麼時候去。
“主子,您消消氣,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萍芊雖然被她罵的一臉膽怯,但是這事實在是太詭異了,她雖然怕雲瑤再劈頭蓋臉的罵她一頓,但該說還是得說:“王爺好端端的怎麼就把王妃的軟禁解了,還讓王妃住進了他的滄海閣,難不成是昨天王妃對王爺說了什麼麼?”要知道,滄海閣是王爺的住處,當時雲瑤撒嬌求了他半天,他都沒答應她住進來。
雲瑤氣的胸口一陣起伏,怒聲喝道:“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
萍芊被她吼的身子一顫,把頭低了下去,眼圈子微微泛紅,跟在她身邊簡直是活受罪!
喜兒也在一旁勸,“主子您消消氣,不值當的因為這事生氣,這太後的千秋快到了,說不定王爺就是因為這事才把王妃接出來的,等到千秋一過,王妃保準還得回去。”
雲瑤聽了喜兒這話,臉色算是緩和了一點,轉眼問前頭低著頭站著的萍芊,“我讓你繡的百鳥牡丹圖可繡好了。”
萍芊臉色一慌,紅著眼睛抬頭看向雲瑤,聲音弱弱的,說到:“還沒……”
“還有多久才能繡完。”她有些不高興,聲音低了下來。這百鳥牡丹圖是給太後的千秋賀禮,她不會刺繡,可萍芊卻是手巧,她便把這差事給了萍芊。
萍芊臉上怯弱,連雲瑤也不敢直看了,“主子……禦醫說奴婢現在有孕,不要再做那麼勞累的事了……奴婢給王爺說了後,王爺就說……不要奴婢繡了……”
雲瑤聽後臉色鐵青,怒吼道:“你居然把我讓你繡牡丹圖的事給王爺說了!”她怒氣衝衝,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一般大。
“沒有!主子奴婢沒提是主子讓奴婢繡的,王爺還說了會找繡娘重新繡一……啊!”萍芊慌張的聲音被打斷,尖叫響起。
雲瑤已經氣得不行,隨手就抄起桌上的茶壺死命朝萍芊砸了過去,萍芊嚇得尖叫,身子向外一歪,腳就踩到了裙子,尖叫過後,她就跌倒在了地上,額頭狠狠的碰到了桌子腿,馬上就見了紅。
茶壺摔在地上,濺了一地碎片和冒著熱氣的茶水,還有不少濺到了萍芊身上,她腦子裏暈暈乎乎的,小腹也抽疼了起來。
喜兒被嚇過之後,一眼就瞧見了萍芊身下的血,隨後又驚的大叫,“啊——芊姨娘見紅了!”
一直怒火衝天的雲瑤聽了這話後,總算是看清了現在的狀況。
“還愣著幹什麼!快把芊姨娘扶屋子裏去!”雲瑤忙不迭的吩咐丫鬟,又轉頭對菲兒說:“趕緊去請大夫去!”
喜兒是個精的,在眾人忙的時候,已經手腳麻利的去外麵叫了丫鬟來清理滿屋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