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胤少爺,上學要遲到了。”一個唯唯諾諾的聲音在白家大院的門口焦急地催促著,“要是再遲到,老爺又要怪罪下來了。”
院子裏匆匆忙忙跑出來一個小男孩,說話氣喘籲籲的:“來了來了……呼呼呼……”想必這就是門外下人所說的白胤少爺吧。
白胤理所應當坐到了馬車廂上,下人坐在了馬上,估摸著應該是接送白胤上學的。沒過多久,馬車就“嗚”得疾馳而去。
這一切都被另一個坐在房頂上的小男孩看在眼裏。他目送著車消失在視野的盡頭,隨後抬頭看看天空。
今天是陰天,沒有刺眼的陽光。
小男孩雙手反撐著房頂,無聊地看著各式各樣的雲在自己眼前飄過來又飄走。
小男孩濃眉大眼,甚是可愛,可愛到想上去掐他一把。或者說壞壞地把他弄哭,然後再把他哄好。
“誒~”小男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按理說,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應該沒有什麼煩惱才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更別說是住在這種大戶人家的孩子了,自出生就口含金湯匙。
正巧這一聲長籲短歎被路過的下人聽到了,還沒等那下人看到小男孩,就急匆匆地說道:“誒喲,我的小夜少爺誒。您怎麼又爬那麼高啊!上次您爬上去差點摔下來,老爺可把我們好好訓斥了一番。”
小男孩往下看了看,探出小腦袋。下人正焦急地在等自己下來。
也確實,敢坐在大堂房頂的人,不是頭鐵的熊孩子,就是這家的貴子了。
小男孩翻身站了起來,他也不想讓其他人難做,上次因為自己失足差點摔下去確實給別人帶來了麻煩,自己愧疚了好一會兒。走到一處梯子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下來了。
下人見小男孩安全下來了,鬆了一口氣,迎了上去:“夜罹少爺您不去上學無聊的話,下人可以帶您去集市上玩啊。聽說香酥坊出了新口味的糕點,帶您去啊。”
夜罹搖了搖頭,一個人向東邊走去,那是他寢室所在的方向:“不了,今天沒什麼胃口,改天吧。”
下人點了點頭,慢慢離開去做自己的事了。
白胤夜罹今年十二歲了,白胤比夜罹生日稍微大一些。此處是白家府邸,府邸主人是白霆,是少爺白胤的父親。而夜罹是寄居在白家的孤兒。雖然夜罹是孤兒,但白霆一直視夜罹為己出,對夜罹比對自己兒子還要和藹。至於夜罹為什麼在適齡時不去上學……倒也不是他貪玩。
夜罹低著頭踢著路上的小石子,悶悶不樂:“怎麼還有人天生氣海枯竭啊……哼哼哼啊啊啊啊!煩死了,我也想學靈詔。”說著說著,眼淚就要出來了。
氣海枯竭,意味著這輩子都無法學習靈詔,無法成為修行人。雖然夜罹以前也想過走體修路,且不說修煉肉體需要時刻用靈力保護肉體,就夜罹這個體弱多病的小身板,踢一腳那是傷敵一千自損一萬。練也練過一段時日,自己都覺得希望渺茫。
無力感,滿滿的無力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臉麵留在別人家裏吃喝拉撒。雖然白霆說自己的父母與他是舊友,但那畢竟是父母的人脈,更何況自己父母早就不在了,這份友情真的能維持到這種地步嗎?
也不是夜罹思想黑暗,看什麼都像有所圖。光是在這白家大院,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夜罹旁觀者清,更別說整個白家了。若不是有所圖,白霆為什麼要養著自己。
不過,就現在的夜罹,就算再算無遺策,也無濟於事。首先自己確實還未到能夠完全自理生活的年齡。再者,就算白霆真的對自己有所圖,若是強取,自己也沒有任何能力反抗。
所以夜罹雖然能想到這些,但也沒把這些奇奇怪怪的猜測放在心上,根本不是自己該擔心或者能擔心的。一口飽飯,一身暖衣養自己數十年,就算要自己這條賤命又何妨?若不是白霆養著自己,不知道自己死在哪個亂葬崗了。
不過,生活空虛是真的空虛。其他同齡人都在努力修煉備考升學了,自己什麼事都做不了。每天看白胤修煉修到廢寢忘食,自己吃睡輪番交替豬狗不如。
平常出去玩下人們跟的緊,想去找點刺激也不行。以前還能跟白胤玩玩,現在連個能一起玩的同齡人都沒了。
可是……真的無聊啊!!!
正當夜罹心中抱怨之際,兩個下人路過,好像在談論什麼東西。出於好奇,夜罹偷偷跟在他倆後麵。
“誒!你知道嗎?聽說東邊的苗林,就在昨晚,一道詭異的黑紅色閃電降落,把林子都劈毀了一大半!”
“毀了一大半?什麼意思,燒了嗎?”
“嘖,什麼燒了?灰都不剩了,地上隻剩下樹的殘影。要不是知道那邊是片林子,外地人來還以為那就是塊空地呢。”
“這麼恐怖?何方神聖有此等實力?”
“誒呀,我就是告訴你有這麼個事,吃吃瓜就好了。至於是什麼東西,大人們會去查的,我們就少操這個心了。”
“嗯對對對對,走吧,還有一堆活沒幹完呢。”
也許是夜罹體型小,也許是兩人相談甚歡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麵跟著個人。
夜罹好奇心作祟,想去看看是什麼東西破壞力那麼強。其實主要是白胤最近忙於修煉都沒時間出去玩了,每天就靠夜罹講自己的趣事解悶了。但夜罹這幾天發現自己生活好像也很單一,實在沒什麼好講的了。這不正好,新故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