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傷人的機會越來越少,因為那些人的動作敏捷,反應迅速,麵對長期生活在地道裏的我,他們應對起來,全然不費功夫,我在他們麵前,就像是一隻從小在溫室裏長大的動物,根本毫無攻擊力。”
“然後你就開始改變自己。”餘南樂冷靜地接話,說道:“又或者說,你的病症,改變了你。”
“對。”周景和昂頭,靠著牆壁,無奈的笑著說道:”人類是最能夠適應環境的生物,足足有三年的時間,我跟那些訓練有素的保鏢,鬥智鬥勇,最終的目的,就是在他們的身上,留下傷口,看著血液從他們的身上留下來,我就覺得無比的興奮。”
“但是到後來,我發現,這樣下去,根本就不行……”
餘南樂冷靜的接口說道:“因為送下來的人永遠有限,如果有一天,他們意識到,你永遠也無法痊愈的話,他們就會放棄你,而那個時候的你,已經有了這樣的危機意識。”
“是的,他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周家有周龍淵作為長子,支撐著整個周家,對於我這個有病的二兒子,實際上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這也就意味著說,我要改變現狀。”
周景和說道:“我開始請求他們派醫生下來,多年的慣性,已經讓他們覺得,必須要送男人下來,他們拒絕了我的要求,因為保鏢可以是周家培養的人,不用擔心秘密的泄露,如果是其他的醫生,萬一又被我傷害,周家就守不住這個秘密了。”
“而那個時候,周龍淵的性取向已經明顯的表現了出來,我父母對兩個兒子都開始絕望,兩者之中,在他們看來,我能夠恢複的機會,似乎比周龍淵愛上女人,更加容易一些。”周景和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但是這對你而言,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是的。”周景和笑著說道:“也是唯一的機會。”
“要是放棄了這一次的機會,我此生很有可能,這一輩子都要生活在昏暗的地道之中。”
“所以……你爸媽……”餘南樂想著,阿春那時候才是個多大的孩子。
“所以我爸媽也是壓了最後一把賭注,他們請了所謂天才,也就是徐阿春來治療我。徐阿春和我一起,在地道裏生活了整整一個月,她每天用儀器,來測試我的身體特征,並且,我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器監控著。”
“與此同時,又有一批新鮮的男保鏢送了下來。”周景和說道:“有的時候,我感覺我像是一個吸血鬼一樣,不見日光,依靠著施虐他人而生活,這已經形成了一種心理特征,就好像正常人要吃飯喝水一樣,我要虐待男人,才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