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禮物。”
“你給我準備的？”太宰治提高了音量。
“不是，是中也先生準備的禮物，我負責遞送。”或許是織田作自己也覺得這番話有些歧義便又補了句，“他給了寄件費，一份給太宰，一份給修治。”
太宰治眯起了眼睛：“居然是小蛞蝓的禮物嗎？噫，老是幹這些黏糊糊的事。”
織田作端著酒杯問他：“不拆開看看嗎？應該是聖誕禮物。”
可太宰治隻是將禮物放到一旁沒有去拆開的意思，他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織田作剛剛那番話上。
“你居然先去找的中也而不是我嗎？”
這簡直是無理取鬧。
織田作放下酒杯，眼睛陳懇的與太宰治對視：“抱歉，我有先去找過你，但你已經不在港黑了。”
久違的順毛摸令太宰治懷念又心情舒暢，這時他心底才隱約的冒出幾分喜悅。可是他不敢，死去的友人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這如美夢一般的場景真的是真實存在的嗎？
用多大的力度去擁抱喜悅，就會以同樣力度的悲慘淹沒。
太宰治實在拿不出這份勇氣。他害怕這是小女孩火柴中的幻象，美好且短暫，他太害怕火焰熄滅後的冰冷世界。比起短暫的美夢，他更願意清醒的等待事件結束。
可麵前的織田作實在是太溫暖了，他聽見對方用溫和的語氣問出了他等待了許久，卻可能永遠無法回答的問題。
“太宰，在光明的那一方你過的開心嗎？”
太宰治坐正後低下頭，他將杯中的冰球摁進酒液裏，像是要呼喚它清醒，又像是要它這般沉醉。
“嘛，還行吧。雖然大部分時間很無聊，無聊到閑的程度。”
“這樣嗎？那也不錯呢，清閑的工作應該會有很多人羨慕吧。”
談到這裏，就難免想起了無賴派第三個人，總是忙碌的阪口安吾，要是知道同在異能特務科，太宰治居然能這麼清閑，對方肯定會像織田作說的那樣羨慕吧？
太宰治抬起頭來，陌生的環境和缺少的人令他再度清醒。這裏不是Lupin，自己也不再是港黑的幹部，時光沒有倒轉，安吾的背叛依舊存在，他不能替織田作原諒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他想要詢問織田作，可他的風格根本不是會說那種話的人。於是他猶猶豫豫，平日裏的巧舌如簧，也隻得來如今的欲言又止。
織田作看著太宰治像魚缸裏的金魚一樣吐著透明的泡泡，醉意上頭，他將手搭在太宰治的腦袋上。溫暖、帶著槍繭的手在發頂摩挲，黑色的軟發滲進指縫。
“總感覺，太宰成長了好多，是因為突然成年了嗎？”
生鏽的嗓子終於再次發出聲音，卻難免染上沙啞：“很過分啊織田作，明明還有一年才能算作成年。”
“這樣啊。”織田作收回手，莫名的覺得太宰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嘛，畢竟是太宰嘛，心情起起伏伏也是很正常的。
“說起來，織田作有提到修治呢，難道說你認識他？”
“？”織田作歪了歪腦袋，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修治不是你嗎？”
太宰治頓時沒了言語，他以前確實是叫津島修治沒錯啦，但是現在這個世上真的有一個津島修治耶，而且如果是中原中也送過來的話，其中一份肯定是給修治的。
“解釋起來有點複雜。”太宰治的視線瞟向店外，“我已經把他叫過來了，你看過以後一定會大吃一驚！”
太宰治真的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看，織田作看到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會露出怎樣的反應。
終於，等待許久的津島修治推開店門，他朝著太宰治走過來，不是因為看見了太宰，而是被他身邊的紅發男人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