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了個把星期的宰宰們終於找到了感興趣的事情。夜晚,他們趴在一起收聽收聽廣受好評的沙耶香電台。
開頭就是鏗鏘有力的男聲:“又這麼晚回來?上的什麼破班?”
“哦豁。”趴在地上的修治翹腳。
沙耶香不答,又是一陣細密的腳步聲,聽起來她似是繞過了說話的男人疾步向屋內走。
可男人的聲音不依不饒,緊貼著收聲源,效果就是傳過來的聲音更大了些:“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沒大沒小,跟那個臭婆娘一樣的性子,我看你就是欠教訓!”
腳步摩挲地板發出銳利的聲響,又是一陣悶響接著沙耶香的輕哼。旁聽的兩人壓平嘴角,好在聽見房門關閉和上鎖的金屬聲後,那些辱罵和敲打被隔絕在了門外。
“是家事呢。”太宰治看向津島修治,他看見修治那張小小的臉上皺起褶子,煩惱又難看。他忽而想到什麼,揉揉自己的眉心,又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發現自己依舊表情平和也就放下心來。
他才不要變成修治那張小包子臉呢。
以為有熱鬧看的兩隻此刻聽見了自己不想聽的內容,蔫耷耷的,卻無一人指責自己過分的好奇心。
沉默了一小會兒,太宰治在沉默中掏出手機,手機屏幕的光亮似一道流星劃破黑暗。他的手指在手機上翻飛,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將手機翻轉過來,朝著津島修治遞過去。修治接過,在屏幕上看見一張五十多歲老男人的臉。
“二十年前與妻子離異,三個星期前前妻身亡,他出席葬禮後便再也沒有離開過東京。”
修治盯著那張照片看了一會兒,然後吐出一個字:“哦。”
接著太宰治把手機收起來,兩個人又開始有默契的躺板板。
找到一個人,甚至解決一個人對他們而言並不難,難的是沙耶香願不願意由他們代為處理。答案顯而易見,如果對方真的有這個意思早就會跟他們說了,而不是到現在他們發現問題後自己去探究。
於是事情就變得難辦了起來。
津島修治悶悶不樂,他突然朝太宰治滾過去,貼在他的手邊,小聲說:“我好像明白沙耶香的想法了。”
因為恐懼未來裹足不前,因為懷念過去安於現狀。
原來努力維持一切會是這種模樣嗎?
太宰治和津島修治很相似,他們會有很多默契的瞬間,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完全一樣。逃離津島家的太宰治更大膽,更自由,也更加自信。他不會有修治時時刻刻擔憂的“萬一、如果”,在港口mafia的那幾年,他意氣風發,也稱得上功成名就,有足夠多的經驗告訴他,他可以做到,也有足夠多的養料供他自由發展。
可是津島修治從一開始便否定了自己的身份。他不認為自己是太宰治,將所得到的一切判定為搶和偷,自然無法養成太宰治的自得與氣度。
太宰治是一個對情緒變化非常敏感的人,他當即扯住修治的後衣領,將他拎遠一段距離,強調道:“不許朝我吐黑泥!”
津島修治朝他翻了個白眼,扭過身去,軲轆軲轆滾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