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感謝你美麗的女士，不過恕我還有要事在忙就先告辭了。”太宰治將對講機別在胸前的口袋裏，他在打完招呼後就繞過對方。
可就在他們擦肩而過的一刹那，這個一直表現得有些神經質的女人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朝太宰治刺去。
“太宰！”阪口安吾猛地站起身，激動得掀翻了椅子。
“小聲一點安吾，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安吾這才看清那把刀並沒有能刺進太宰治的身體，在女人動手之前，太宰治就已經有了防備。他一隻手牢牢抓住女人的手腕不讓她移動分毫，另一隻手則是撚住刀身，將那把刀從女人手裏抽了出來。
“美人往往都帶著刺，我可是深刻明白著這個道理呢。”水果刀在太宰治的手上轉了一圈，現在攻守調轉，太宰治將刀鋒對著女人的脖子，“現在你怎麼選擇呢？放棄？又或者是繼續？”
女人惡狠狠地瞪著他，她像是發瘋的野獸一般披頭散發地衝撞上來，嗓子裏盡是一些類似困獸的吼叫。
太宰治沒有讓她得逞，他側過身，手掌掐住了女人脖子的兩側，用了極短的時間就讓女人昏倒。
“無論是被她殺死或者是殺死了她，我都無法繼續了吧。將起點設置在人群如此眾多的街道就是為了這個嗎？”
“你的反應很快，我以為像你這樣罪大惡極的男人，是不會在意手上的性命是多一條還是少一條的。”
太宰治隻是沉默地將暈倒的女人扶到路邊，讓她靠著牆壁坐好，而那把水果刀也被他折疊好，物歸原主放到對方的手上。
“太宰君，你還記得你殺過多少個人嗎？”
“這麼說的話費奧多爾君難道記得住嗎？”
如果隻有一個人，兩個人，富有良知的人或許還會為此惴惴不安，但是一旦到達了某種數量，那些死者的麵容便開始模糊，消滅一條性命也就不再令人觸動。
你會記得自己吃過多少個小麵包嗎？
這種事情，誰會記得呢？
“但是太宰君，罪孽不會因為不在意而消失。與加害人不同，失去親近之人，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可是會伴隨人一生的。”
這條街上的路人們紛紛停住了腳步，他們扭過頭來視線聚焦在太宰治身上。
阪口安吾喃喃：“難道這些……”
費奧多爾從一個文件袋裏掏出一打文件，紙張隨著他的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響。而在那上麵，記錄著成千上百死者的姓名。他們生前消耗食物、空氣、水，還有漫長的時光成長為各種各樣的人，體驗過與每一個平凡人相似的快樂、痛苦，在死前也曾掙紮著想要活下去。而在死後，他們的人生被簡單的概括為寥寥數字，草草的記錄下來。
“安吾君，你一直在幫太宰君洗白。所以你應該也明白吧，此刻的太宰君每天究竟有多少人在憎惡著他，希望他趕緊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