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有什麼喜事兒啊,這麼熱鬧?”
“這你都不知道?今天可是江城最富的兩家結親呢!”老婦聞言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不是本地人,隻是路過江城罷了。”
“難怪呢,今兒呀蕭老板要嫁女兒,蕭家大小姐從小就和白家的大少爺定了親。那白家大少爺可不是一般人,以前可是響當當的人物。”
街上嘰嘰喳喳看熱鬧的人圍滿了兩側的街道,嗩呐樂班子請是全城最有名的趙家班,這樣大手筆的婚禮,自然十分賣力的在前麵開路,樂器聲蓋住了人群的吵嚷。
蕭淑然呆坐在八抬的花紅喜轎中,從今天開始,她就不單是蕭家的閨女了,還要成為白家的新婦,那個聲名遠揚的白大少的妻子。
威名遠揚是從前罷了,以前想嫁給白大少爺的姑娘能排出江城的城樓,白大少爺年紀輕輕,已經是掌管白家幾十家商號的當家人了,帥氣又有才華,輪也輪不到她這個小小的庶女。
不過一次軍火交易被人設下了埋伏,白少爺昏迷了一個月才醒過來,雖然撿回來一條命,可腿卻不能動了,如今的白大少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殘廢,哪個女人還願意守著殘廢過一輩子?這苦差事自然落到了她頭上。
“大少奶奶,咱們到了,該下轎了。”喜婆的話透過轎簾,打斷了蕭淑然的胡思亂想。
蕭淑然聞言點點頭,蓋頭上的紅結隨著她的動作逛了逛,蕭淑然才反應過來,自己點頭人家是看不到的。
“好。”蕭淑然回了一句。
“落轎!”喜婆的聲音響亮,轎夫聽到後,穩穩地落下了轎子。
白蕭兩家都是家境殷實的大戶人家,走的禮節也都十分傳統,按照正常的流程,這一步新郎應該來踢轎子,然後把新婚的妻子接進婆家。可白少現在腿殘廢了,成天坐在輪椅上,如何踢轎子?誰敢觸這個黴頭?這一步自然就省略了。
蕭淑然把手搭在喜婆遞過來的手上,彎著腰下了轎子,預想之中的,那個男人沒有出現,好在未來的公公婆婆倒是很給麵子,親自出了府門來迎接,讓她不至於被人嘲笑。隻是不知道等他們發現自己不是蕭家大小姐蕭淑清以後,還會不會這麼給麵子。
蕭淑然本來還緊張,怕連白府大門都沒進去就讓人發現了給趕回去,好在自己和姐姐身形相似,再穿著繁瑣的喜服,不是極其相熟的人一時也辨認不出。
鞭炮在蕭淑然的身後劈啪作響,跨進白家高高的門檻,從此她再無退路。
白父白母還在門口招待賓客,因為新郎不願意出現,所以也沒有蕭淑然想象的拜堂,進院兒直接跟著白府的嬤嬤走,被引到了新房,蕭淑然反倒鬆了一口氣。蓋著蓋頭,視線被影響,蕭淑然不敢大步走,扶著自己陪嫁丫鬟才不至於走得跌跌撞撞的。
按理來說像蕭家這樣富庶的家庭,陪嫁的丫頭都得是主家培養好的、從小跟著小姐一起長大的知心丫頭,不過蕭淑然雖然也算是個小姐,卻沒有三三兩兩的丫鬟服侍。這兩個陪嫁的丫鬟是臨出嫁前從太太院兒裏調來的,說是陪她一起入白家,照顧她這個小姐,實際上嫡母的心思再顯而易見不過了,就是要看著她,別憑白生出事端。
“大少奶奶請吧。”嬤嬤推開房門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請她進屋。
蕭淑然像個提線木偶一般,乖乖進去,又乖乖按照嬤嬤的話,坐在了喜床上,喜床鋪了厚厚的喜被,還是能感覺到有點硌屁股,蕭淑然微不可見地挪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