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疼,要哥哥擦藥(1 / 3)

滴滴答答的小雨落入青瓦又滑下,滴入青磚成水暈蕩開,整個小巷無人經過顯得十分蕭瑟。

在這雨幕巷中有一點暖黃的光佇立,那是一間中藥館。

“歲先生,五味獨子已裝袋好。”少女靈巧地把中藥收進小瓷瓶中對門口的男子道。

被稱為歲先生的男子靜默在門檻前,手裏拿著小錘子碾碎中藥,他沒有注意手裏的東西,而是出神的看著夜中雨。聽到小徒弟妙蘭的聲音才回神,他垂下眼搗鼓著手中藥缽,轉過身對女孩道:“把他納入靈戒吧。”

他嗓音甚是好聽,細膩低沉,慵懶隨意。

纖白如玉的手中端著的藥缽中已被研磨成粉狀,左手腕帶著灰藍色珠子,珠子內部暗湧流動的韻光像極隱藏在浩瀚星空邊緣的細細顆粒。

他抬眼看了牆上掛著的複古鍾表道:“關門了吧,這點也沒什麼人了。”

“可是小糕還沒有回來耶,要給他留個門嗎?”名為妙蘭的女孩把戒指放入櫃台抽屜,把折木門給關上,隻留下一扇可推開,把門半掩隻餘留一小條縫。

歲溫凊走到藥台前把藥缽裏的藥粉倒入紙張中折好道:“沒事我等他,估計很快就出來回到家了,你要是困就先休息吧。”

狸花貓跳上來懶懶地趴在藥台上,尾巴一甩一甩。

妙蘭摸了一把狸花的頭,它蹭了蹭之後又不給碰了。

“那我先上樓啦。”妙蘭上了樓梯又探頭下來道:“先生也早點睡,小糕晚點要是再回不來就不等他了。”

少女紮個馬尾,杏眼水靈的看向歲溫凊。

“嗯,好的,晚安。”

“先生晚安!”

互道晚安過後又靜了下來,歲溫凊躺上了搖椅,狸花見狀又跳上了他腿上打盹。

他小咪在搖椅上,靜靜聽著秋雨在弄堂青磚黛瓦上滴落聲音,起到安神作用的中藥彌漫在空氣之中,在這安逸的環境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貓咪,貓咪愜意窩地打起呼嚕。

十一月的秋風裹挾著小雨,風鈴作響,門外的人推門而入,把一絲涼氣給帶了進來。

“哥哥,我回來了。”少年麵露疲憊卻不掩帥氣,他眉眼深邃,薄唇輕抿,黑如墨的眼眸注視著從搖椅起來的男人。

“有哪裏受傷了嗎,我知道你用鈴鐺了。”歲溫凊想握住他的手坐到椅子上,用靈力靜靜感受。

顧繾綣隻是搖搖頭抱住他,還帶著有些沒長開的稚氣的臉埋在歲溫凊的頸窩裏。

他現在還比歲溫凊矮半個頭,再長幾年真就成小大人了。

“怎麼突然撒嬌了?”歲溫凊抬手拍拍他的頭。

“背後疼,要哥哥擦藥。”

跟小娃崽一樣。

歲溫凊輕笑,慢撫著他的背後,顧繾綣被疼得一激靈。

歲溫凊察覺到傷勢有些嚴重,他掙脫開懷抱握住顧繾綣手腕。

顧繾綣也知道有些嚴重,乖乖站著不說話。

歲溫凊好看的眉頭皺起道:“你坐著我去拿藥。”

顧繾綣手心被塞了一顆棕色藥丸。

“知道你用了保命符事情就已經很嚴重了,怎麼回來疼也一聲不吭的,先把止疼藥吃了。”

茶壺裏溫著開水,顧繾綣倒入杯中就服。

歲溫凊穿行在藥櫃間拿著中藥,櫃子開開合合。

一根紅線從歲溫凊口袋裏鑽出,纏繞在他手腕上。

“朱簷,扶一下繾綣上樓。”

紅線點點頭,跳下地化作人形。

歲溫凊拿著藥材去後廚浸泡中藥材,托盤裝上藥酒。

中藥館的樓上是房間,在平江這樣的地方雨水多,弄堂裏白牆黛瓦,鏤空窗杉木鑲上玻璃製成,總是積不了灰,推開窗外,小雨一撒,又是幹淨。

顧繾綣已經解衣趴在床上,已有了成年人身形的背脊上縱橫交錯著傷口,雖不至深可見骨,但皮開肉綻。

托盤放在床頭櫃,棉簽蘸著藥水擦拭在背上。

“這回塔裏怎麼回事,這麼嚴重?”

“華寧公司裏麵的一位老董死了,對外死因是電梯夾死看似是意外事故,實際上在前幾個小時就入了塔。”

“意外還是尋仇?”

“被塔主拉進去的。”

歲溫凊淡淡道:“那也見怪不怪了,築塔原因是什麼?”

“生前被死者奸殺。”

世界上總會有大多數的執念而不得平衡,化成怨氣所堆積的厲鬼活在生前不得誌的世界,而那個世界名為:塔。

塔中的厲鬼並不能接觸到現世的人,但做著一些令人不解的動作那是塔門的鑰匙,常人可能會因為新奇或無意解開塔門闖入禁忌之地。

而歲溫凊這類的人稱為摧塔者,千百年來為度化塔主解救常人。

歲溫凊沉吟了下道:“等會給我看看你的判決書。”

暗灰色的藥擦遍整個背部,清涼沁潤背部,顧繾綣舒服地眯起眼點頭。

歲溫凊擱置下棉簽閉眼凝神。

右耳垂上懸掛著一朵彼岸,耳墜亮起血色,本就豔紅的彼岸花在這一刻更加鮮紅,以花為圓心迅速擴散結界,把歲溫凊的靈識形成一個單獨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