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處的尖銳的刺痛感不斷地衝擊著封煥朝,他努力保持著平穩,隨手打開了一間房間,將隨春光小心地放在了床上,踉蹌著起身反鎖了大門,控製不住地跪在了地上。
“阿隨,我疼。”失血過多的臉龐變得慘白,他努力地壓製著嗓子眼裏那股強烈的癢意。
“疼嗎?我也很疼。”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阿隨,為什麼……”封煥朝此刻的樣子就像迷茫無助的小孩,找不出半分人前的冷酷狠辣。
“為什麼?阿朝,這三個字我曾經問過你無數遍。”
聲名狼藉之時,被鎖在牢籠之時,被強行挑斷手筋之時他都問過對方“為什麼”,那時他得到的回答是什麼?
“阿隨,我討厭他們看著你的眼神,露骨肮髒,你該是我一個人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這個男人在傷害他之後,還能冠冕堂皇地說出這種話,可笑的是,除了患得患失的不安感和愈發強烈的占有欲,還有在床上折磨人的那股狠勁兒,他幾乎對他言聽計從。
十五那年他放出的,是一匹惡狼。
封煥朝能感受到生命的流失,他握緊了隨春光的手,十指相扣。
“我走了……阿隨……怎麼辦?”他的阿隨,十八歲之前有父母的庇佑,十八歲之後有他的庇佑,要是他死了,誰來庇佑他的阿隨。
封煥朝低著頭,眼底閃過一絲奇異的晦澀,又迅速地抹掉腦海裏那股邪念。
不應該這樣,他的阿隨是幹淨純潔的,怎麼能和他這種深陷汙泥的人一起奔赴死亡呢?
似是想通了,封煥朝吃力地抬起頭,通紅的雙眼看著隨春光,“阿隨,我死了,你一定要幸福快樂。”
他名下的財產盡數劃在了阿隨的名下,隻是他擔心,布置的手下護不住他的愛人,這些年的囂張專橫,有太多人覬覦妒恨,就等著他出事,好將他的寶藏瓜分蠶食。
“幸福?快樂?我還能得到嗎?”父母因為他間接死亡,得意的作品被人毀掉,喪失了生活行動能力之後,他還有什麼活著的意義呢?
隨春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封煥朝胸口處的匕首,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用力拔出,噴出的鮮血伴隨著尖銳的匕首猛地朝他湧來。
“不!阿隨!”封換朝目眥俱裂,低啞的聲音如琴弦斷裂般嘲哳難聽。男人喘著粗氣,顫抖著手將愛人摟在懷裏,聲音哀戚地一遍一遍地喚著愛人的名字。
不知道是誰的血染紅了床被,像雪天裏妖冶的紅梅。
“光滅了。”景如月換回了先前的旗袍。
桌上的淡藍色果實逐漸發灰,到最後彌散不見。
“他還是心軟了。”name拿出手機,取消了之後的安排。
“可能,又或許是過不去自己心裏那關。”
隨春光性格純善,要不是被逼到絕境,又怎麼會答應做他們的線人了。
讓他動手,到底是違背了他的良知。
景如月突然悶哼一聲。
“反噬來的這麼快?”name掏出一塊手帕遞過去。
“最近你別再用幻術,這個時空對靈異術法規束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