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怎麼回事,”千惠被眼前詭異的一幕嚇得向後退。
“誌穗趁我不注意上吊自殺了...好不容易才放下來...”女人在屍體旁邊蹲□,手溫柔的搭在僵硬的肩膀上,把側躺在在地上已經死去的女生遺體翻過來,撫平她淩亂的校服。“她是我的學生,而我是一個沒有盡到責任的老師。”
她的肩膀跟著哭聲上下起伏,死水般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女人崩潰的跪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哭泣,張開的手掌擋住了她的臉,千惠隻看到淚水從那雙白淨的手指縫中溢出,隻聽到手掌後麵傳來“嗚嗚”的哭聲。
這個女人是黑渦高校的老師,千惠不解的問道,“她為什麼要自殺呢,”
“嗚嗚~~~”手掌後麵傳來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我們本來想要走山路離開黑渦鎮,沒想到走了幾天才發現我們又回到之前的地方,誌穗受不了這個打擊...嗚嗚~~~我一覺醒來就發現她吊在了樹上。”
“這可真是...”千惠安慰跪在地上痛哭的女人,“太悲哀了。但是請你振作起來,你的學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在她遺體前流淚。”
聽到千惠這麼說,女人的身體突然一頓,她放下捂住臉龐的雙手,臉頰帶著宣泄後的淚水眼圈泛紅的說:“你說的沒錯,誌穗怎麼會想看到這個。”
“對了,你說你是老師,那你是黑渦高校的老師嗎?”千惠輕聲問道,怕這個問題會令眼前的女人情緒再度失控,“跟你一塊的還有別的學生?”
眼前的女人先把套在屍體脖子上打了死結的繩索解開,千惠便看到誌穗的屍體脖子上的青紫色瘀痕,她無意識的皺眉,脖子、繩索、瘀痕、她所看到的,所了解到的一切都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黑渦高校裏的學生都叫我春日老師,你直接稱呼我春日就好。”春日老師把從屍體脖子上解下的細麻繩卷成一捆放在地上,站起身走到屍體的頭頂前方蹲下,伸手抱住她的腋下移動。
“好的,春日。我叫丸山千惠,你可以叫我丸山,我跟你一樣也是想要逃出黑渦鎮,不過我迷路了,你知道山路在哪個方向嗎?”千惠想要上前幫忙,腳踝處的扭傷卻隻能讓自己站在一邊看著。“你要把她帶到哪裏去?”
“一個幹淨點的地方,她不應該躺在這裏。”
她情緒有些低落的對春日說:“抱歉,我的腳踝扭傷了,幫不上你的忙。”
“沒關係,我一個人就可以。”
春日老師在整個過程中因搬運而流汗的溫熱臉頰不斷碰到誌惠冷冰冰的臉,就像冰與火的碰撞一樣,她對這種詭異又親密的接觸打從心底湧起一股岩漿般灼熱的渴望,強烈的讓自己眼睛發酸。
她轉頭去看跟自己貼著的那張冰冷的臉,誌惠也正好轉過頭對隻有一息距離的春日翻著白眼深情的說:“春日老師,我好愛你。大家都跟我一樣好愛你,所有死掉的學生都好愛你。”
春日再一眨眼,眼前的幻覺已經消失。誌惠那透著死氣的臉仍然難看的吐著長長的舌頭,好像從來沒有說過剛才那番甜言蜜語。
所有死掉的學生是指被我救贖的學生嗎?那該有多少人在愛著我啊......
誌惠還是像以前一樣尊敬我,一樣愛她的老師,我的學生就算死了也永遠是我的學生,這是誰都無法否認的。
但是你太冷了,誌惠。我要把你好好安葬。
她以這種親密的肢體接觸方式把誌惠的屍體拖到了一片比較幹淨的草叢上放下,手輕輕撫平誌惠衣服上的皺褶,最後再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幹淨的祝福吻。
然後春日老師把放在地上卷成一捆的細麻繩架在左肩上,走路一拐一拐的千惠跟在她的身後離開。她走了沒幾步就感到有一股視線在露骨的打量自己,好像在掂量著自己身上的肉夠不夠塞牙縫,千惠的耳邊清晰的聽到某人餓到不斷吞咽口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