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一輛馬車正飛快朝鳳國的都城-京都駛去。
在這隻聽得到夏蟲鳴叫和樹枝搖擺聲的安靜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首烏,再快點,今晚我們必須趕到。”
馬車內的林若寶再次催促道。
她這三年一直跟著師父癸息學習醫術和製毒。
師父生性豁達,四海為家,她也早已困倦了京都生活,便說服阿母父君後跟著師父一起雲遊各國。
隻有與師父回到鳳國領地時,才會回京都看望母父,但也是匆匆就離開。
隻怕她待久了,以師父的活潑性子肯定不知又跑到了哪裏。
前幾日看了母親飛鴿傳書寄來的書信內容,她知道這種自由灑脫的生活可能徹底結束了。
“好嘞,主子,大家坐穩了。”
首烏說著立馬再次拉緊韁繩,右手拿鞭狠狠的向馬背抽去。
馬兒一聲啼叫,更加奮力的向前跑著。
“首烏,要說這駕馬的功夫還是你最厲害,又穩又快。”
坐在首烏旁邊的魁梧男子臉上露出羨慕讚歎的表情。
“那是,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誰,浮石,就你這傻瓜腦袋,笨手笨腳的樣,是怎麼也學不到精髓的。”
“嘿,說話就說話,你怎麼還罵人啊。”
浮石鼓眼直勾勾瞪著首烏。
“行了,你倆別吵了。”
馬車內傳來崖香幹脆利落的聲音,她紅衣束發,一身勁裝,一雙鳳眼望向坐在正中的林若寶。
“主子為何如此心切?”
如今鳳國新帝剛登基,城中混亂,她們即便是隱姓在外,這段時間也遭受了多次暗殺。
王爺來信讓主子務必不要回去,崖香實在想不明白主子連夜趕車的目的。
林若寶是鳳國異姓王康王獨女,本來天下四分,可在幾年前鳳國覆滅丹國後便隻剩三國,分別是齊國、燕國、鳳國。
其中燕國和鳳國百年以來一直以女子為尊,男子為卑,隻有齊國男尊女卑。
康王老來得女,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康王妻夫二人對她疼愛有加。
林若寶眼中精光一閃,隨即神態悠然,用手輕敲座位旁的珊瑚炕桌。
“聽說宮裏那位性情多變且易怒暴躁,是個暴君,阿母當初為先皇開疆拓土,立下汗馬功勞,定是不會容忍把她辛苦打下的江山安心交給區區一介男子。我怕對阿母不利,回去才放心些。”
林若寶根本不覺得阿母會對新帝有性別偏見,畢竟知道阿母向來是以能力評判人。
加上自己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自小給阿母與父君潛移默化灌輸了不少思想,這隻是她的借口罷了。
她這次回去主要原因是她知道這個新皇太多秘密,當然她並不是有意隱瞞,而是這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這幾次暗殺雖都是些死士,一抓捕便咬毒自盡,沒查出什麼來,但她猜測很有可能是這位新帝派來的。
無非是想殺人滅口,她怕新帝連她家人也不放過。
從這具身體三歲起林若寶就魂穿了過來,經過十幾年的相處,她早已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不希望他們受到一絲傷害。
不過她回京也並非完全是這個原因,所謂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她大大方方的回京,那位新帝也就不敢再在暗地裏動手,畢竟天子腳下,若平白無故死了一位世女,很難搪塞過去,他想治罪也必定要先找到康王府的錯處才行。
林若寶說完這話,左側正閉目養神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轉頭探究的望向林若寶,與她眼睛四目相對。
林若寶頓時心虛別開眼並摸了摸臉頰。
“廣白,我臉上有東西?”
“無事。”
廣白瞥了一眼林若寶敲擊桌麵的手,又閉上了眸子,隻是神情不似剛才那般淡然,此時眉頭微皺,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林若寶正想追問,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外麵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
“來者何人。”
城門外,一眾官兵舉起長槍將馬車圍了起來。
“睜開你的眯眯眼好好看看,康王府的車你們也敢攔。”首烏不悅地大聲嗬斥。
這些士兵自然都是知道康王的,當初康王可是手拿兵符的大將軍,她親自帶的黑鐵軍從無敗績,也因此被先皇破例冊封為異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