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時鍾指向淩晨兩點,黛素看了眼身旁,默白還沒回來。
黛素發了一會呆,再想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一聲?打麼?結果也還是那樣,他回不來。他得參加應酬,他得掙錢養家。嗬,不對,他得掙錢養我這隻金絲雀呢。
黛素啊黛素,你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樣子。得吸食別人的“血肉”才能活下去。
莫名的因子在體內躁動,突然好想出去走走,可是走到陽台,冷風吹過臉龐,黛素又能去哪呢?
這座城市很陌生,黛素隻認識他一人。
這座城市很熟悉,黛素隻認識默白,他既是家人也是朋友更是愛人。
窒息,不安,惶恐,好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黛素死了默白怎麼辦?默白會殉情嗎?默白舍得丟下他打拚出來的一切嗎?默白舍得他的家族嗎?
黛素自嘲的笑了笑,算了,風挺大也挺冷的,黛素回了臥室,終究是沒打這個電話。
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夢裏是高一,初見默白的時候,他留著寸頭,跟黛素舅舅身邊二把手唐浩走在一起。
“唐哥。”夢境一轉,舅舅站在學校門口,準備接她放學。
“舅舅!”黛素飛奔的跑向舅舅,快一點,再快一點。
“舅舅!”黛素從夢中驚醒,喃喃自語:“舅舅,素丫頭好想你。”嚎啕大哭。
是哦,老人常說,死去的人是不能跟活人說話的。會影響活人的健康。
可是舅舅,我好想你再喊我一聲素丫頭,我好想你再抱抱我。
慢慢的哭累了,看了一眼時間,淩晨4點20分。
這夜,終究是難眠了。
黛素起身坐到房間裏的秋千椅上,晃啊晃啊晃,思緒也不知道飄向了哪。
淩晨4點,默白打完最後一顆台球準備告別:“對不住了王總。我得回家陪我女朋友,沒我在,她睡得不安穩。”
“唉?默總,您這可就不地道了,說好陪我打到盡興到早上8點去公司就簽合同的,您這時候回去算怎麼回事啊?是不是不給兄弟麵子?”建工集團的王總過來攔著默白。
這王總不好酒不好賭不好色就好打台球,遇到對手可不得打個盡興,王總這人還愛較真,輸得起但你不能故意讓我,可以贏我但得教我兩招。
可默白哪會教人?他從小運動天賦異稟,隻要關於競技內的運動他看一遍基操就能上手,短時間就能熟練。
今晚過來王總這也是碰碰運氣,家族放言,要是默白能簽下王總這個大單,給他默石集團5%的股份,那到時候默白就能占比22%,除了爺爺,爸媽都不能耐他如何。
算了,還是讓素素再等等吧,或許她睡著了呢?至今手機也不曾響過不是嗎?到時候再陪她補眠吧。
明,淩晨5點,黑漆漆的夜慢慢變得灰蒙蒙,黛素快要忘記這是這年當中第幾個失眠夜了。
黛素知道,默白就是她的安眠藥,他不在她無法睡得踏實。
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知道,但也無法自治。
黛素有時候覺得,我是否擁有過他?可她並不懷疑她愛他且他也愛她。
隻是,愛,好像變質了。
不知不覺,天亮了。
屋外傳來了動靜,黛素知道默白回來了。她起身躺在床上,大大的眼睛看著默白進屋。
他身高188,平頭,單眼皮,不帥,不醜,不黑,但是有貓唇,還有八塊腹肌。
好像也不虧,黛素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默白走過來寵溺的刮了刮黛素的小鼻頭,“什麼事笑得怎麼開心?嗯?”
黛素順勢靠在他的懷裏,“沒什麼,想笑就笑咯。”
默白緊了緊懷裏的小人兒,“行吧,素素,我去洗漱一下,回來陪你睡覺。”
“好。”
兩隻紅眼的小兔子終於依靠在一起睡著了。
黛素躺在默白的懷裏,沉睡,無夢。
看吧,我就說你是我的藥。
“素素,爺爺叫我回老宅。”
“去吧。”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了,去了也不自在。我就在家等你吧。”
“好。你等我回來。”
黛素關掉微信,什麼時候,說不上來。哪不一樣了呢?究竟哪不對了?算了,不想了。
三日後。
“素素,爺爺把5%的股份轉讓給我了,還差3%!我就能讓你光明正大的嫁進我家門來。”
“嗯,知道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爺爺說想讓我陪陪奶奶,最多一個星期,我就回來了,等我!乖!”
“嗯。”
黛素突然想離開他,總是在等他回。
從什麼時候開始等他的呢?高二?高三?
高二的時候我幾歲?哎?怎麼能忘了呢?那個人去世之前的前一年,我怎麼能忘了呢?
他叫我等他,等他送下課送我回家,這個傻子,送我回家竟然還要我等他下課,不應該是他翹課送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