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昕舟的聲音很是冰冷,甚至冰冷到有些麻木,文小夏本身就害怕,再加上受了傷有些虛弱,冷不丁被她這話嚇到,一時腿軟差點跌倒。
曲豐羽以為她是想要為難自家徒弟,便幾步走上前來,將文小夏護在身後,沉聲問道。
“尊者這是想要做什麼?”
婁昕舟聞言抬眼瞧他一眼,冷冷回。
“我隻是將刀還給文師侄,曲掌門這般戒備我,是以為我要做什麼?”
曲豐羽語塞,一時不知說什麼,婁昕舟見狀也不理他,抬手輕輕隔開他,將那幾把彎刀重新遞到了文小夏的麵前,後者麵色有些難看,微微顫抖著伸手接過。
婁昕舟便轉過身重新回到南榮念身旁,而後緩慢蹲下,麵無表情地將人橫抱起來,背對著曲豐羽說道。
“曲掌門,之後的比試我徒兒是參加不了了,還得麻煩你將他的名字劃去,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婁昕舟說完,也不管曲豐羽的回答如何,便徑直從高台上下去了,她走得不快,但也不算慢,等下了階梯,才喚出那把木劍,禦劍離開。
觀眾台上一直都很熱鬧,這對他們來說可是新鮮事,或者說是奇事更貼合,他們作為看戲的人隻管議論,不受任何規則限製,也不需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隻需憑自己喜惡發表觀點,或尋求認可,或求個開心。
婁昕舟走時依舊能聽到幾聲議論,激烈的,辱罵的……
高高在上的……
“南榮念果然是死了!”
“這有什麼?不就是死了個徒弟嗎,修仙者就應該將生死置之度外,不能看淡生死,還修什麼仙?”
“她還給曲掌門擺臉色呢,真是有點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是啊,曲掌門又沒什麼錯,這本來就是南榮念的問題,他要不發起血戰,哪裏會死?”
“我說那南榮念也真是,就這麼在乎聲名?非要告訴全天下他有多厲害嗎?”
“這不就遭報應了嗎?打不過還硬打。”
“……”
腳下的木劍太過簡陋,婁昕舟站得很不舒服,隻是偏偏它的速度又慢得出奇,她雖隻想著先離開天合樂,可因為這可憐巴巴的速度,也得要上好一會兒了。
待會兒再給它重新削一下吧。
婁昕舟在心中想到。
天不知何時暗了下來,卻並非因為日落,此刻才過午時沒多久,離晚上還有好長一段時間。
是要下雨了。
婁昕舟抬頭看了看那不知何時厚重起來的雲層,沒有陽光反射,她的眼中也沒有什麼光彩。
而後,第一滴雨便落到了她的臉上,接著是脖頸間,身上,那雨幾乎是在一瞬間大起來的,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上便都濕完了。
於是,她輕輕抬起手來,護住懷中人,有些無力地畫了個陣法,暗藍色的結界便緩緩升起,將她二人罩在其中。
頓時,周遭便安靜了下來,也聽不見雨聲了,可不知為何,她竟是覺得喘不過氣來了,就好像置身於水底,呼吸不了。
“呼......”她深深吸進一口氣,低聲安慰自己,“沒事,還會醒過來......”
南榮念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天階法器,是不死之身,她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