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清晨,晨曦初露。
沈北池走到門口的一瞬,教室裏嬉笑玩鬧的氣氛驟然變得凝滯。
他停下腳步,微涼的目光略過一周。
又在某處落下,淡漠的眼底驀然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光。
視線盡頭,江昭低著頭垂眼看著課桌上的報紙,碎發下微垂的纖長睫毛不時顫動。
耳機像垂耳兔的兩隻大耳朵覆在她臉頰兩側,將她本就嬌小的白嫩臉蛋遮了個七七八八。
沈北池墨黑的眸子順著那幾縷被耳機蹭開的俏皮發絲晃了晃,唇角微勾。
視線掃視了兩眼整個教室裏的布局,恰好在她一抬頭就能看到的方位停下腳步。
隨後,少年若無其事的垂眸看向腕表,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帶著暖意的陽光穿透了教室門框的無色玻璃。
金粉灑在少年身後,光影模糊了他清瘦修長的輪廓,堪堪掩蓋了些許他的光芒。
“我去,這不是那個上學期一轉來就穩拿一學期年級第一的沈大佬嗎?理科英才班有4個平行班呢,這次分科居然分到我們班了?”
待他站定,教室前排的胡烈烈才緩過神來,戳了戳還沒回神的同桌的胳膊八卦。
胡烈烈平常就是個大嗓門,雖說他確實壓低了聲音,但在針落有聲的當下,還是能把整個教室的注意力全吸引過來。
同桌熟練地捂住胡烈烈那張似是想接著開口的嘴。
胡烈烈正激動呢,被這突如其來的手動“禁言”嚇了一跳,發出了一聲猶如二哈被關在家的淒厲慘叫。
“嗷唔唔唔%#\u0026%\u0026#……”
一時間,教室裏倒吸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隔著過道,被嚇到的團支書邊做深呼吸,邊朝胡烈烈說:
“胡烈烈,你倆幹嘛呢,怪嚇人的。”
見團支書發話,附近的“受害者們”也紛紛跟著向兩人“開炮”:
“拜托,胡烈烈,你八卦還這麼大聲,我真的服了。”
“媽呀,剛在背《水經注》,正背到‘空穀傳響,哀轉久絕’這句,就聽見他這動靜了,搞得我還以為自己穿越了呢?”
“唉,誰說不是呢,嚇得我差點把別人的作業給撕了。你說說我要是真撕了,人不得找我拚命嗎?所以這人嚇人真的會死人……”
“什麼?我好心借你抄你居然要撕我的作業!?”
“對不住啊對不住,大哥,這不是還沒撕呢嗎……”
……
這場小小鬧劇像是打開教室裏的某種開關,班級裏又重新喧鬧了起來。隻是與之前相比,還是多了些不一樣的談資。
“完了完了,這學神都來一班了,我在班裏的名次又要下降一名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