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著顧江漓的神色,心中的那抹不安越發強烈。
難道她唯一可以信賴和依靠的兄長也出事了?
而且還是這個女人做的?
顧江漓不顧太後的恐懼,淺淺笑著,不慌不忙地舉起桌子上的方盒子。
看著臨近崩潰的太後,顧江漓心裏總算是升起絲絲快意。
不過她的痛苦,還遠不足當年皇帝的萬分之一。
顧江漓冷眸掃過她的麵龐,悠悠開口:
“太後娘娘還記得嗎?當年大火吞噬明陽殿,毓妃在屋裏,您在屋外。”
聽到那個女人的稱呼,太後顯然身體一震。
“您懷中抱著她的孩子,那個出生剛滿一月的小皇子,然後當著毓妃的麵,雙手一拋,把那個小皇子扔進火海之中。”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太後聲音顫抖。
顧江漓邪魅一笑,冰冷的聲音猶如從地獄傳來:
“想試試,同樣的動作能不能刺激一下您。”
顧江漓打開方盒,向前一拋。
宰相的頭顱從太後身側滑過,“咣當”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
太後臉色慘白,不可置信地隨著頭顱的方向看過去。
盡管那顆腦袋已經變得發灰發白,但還是能一眼認出就是她的兄長。
“啊——!”太後連聲尖叫,不知是看到頭顱的恐懼還是發現死人是宰相而感到悲痛,亦或是二者都有。
顧江漓冷笑著,“原來太後也會情緒波動的,您也一樣會精神崩潰的。當年您那麼平靜的把小皇子扔進火堆,眼睛都沒眨一下,我還以為你不會害怕,不會恐懼呢。”
太後手腳並用地爬向宰相的頭,顫抖著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把頭捧起來。
“啊啊——顧江漓!你怎麼敢!”
她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
“怎麼不敢?太後娘娘都敢火燒明陽殿,我不過是把一顆頭帶進宮裏,有什麼不敢的?對了,忘了告訴你了。
“宰相現在的名聲可不太好聽,人人都說他是朝中奸臣,罪有應得,提起他的名字,人們都要吐兩口唾沫。
“他能落得如此下場,與太後娘娘您可脫不開關係。”
太後狂怒,“你閉嘴!”
她顫顫巍巍站起來,麵目猙獰得仿佛要吃人,“你殺了珣兒,又害死我的檀兒,是因為他們的確與你有仇,但宰相……宰相與你無冤無仇!你卻下此狠手!你真是喪盡天良!”
她伸出雙手想要掐住顧江漓的脖子,卻被顧江漓一把推倒在地。
太後目眥欲裂的樣子已經全盤崩潰,發起瘋來死後呐喊的時候與年輕時倒是有些相似了。
顧江漓想起那個與先皇對峙的雲妃,再看著眼前癲狂的太後,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宰相的死也是陛下的決定。他的確沒得罪過我,但總是得罪了陛下的。
“毓妃身死當日,宰相不是與你一起攔著陛下,不讓他救人嗎?”
太後喘著粗氣,憤怒控製了她臉上的表情的,但是理智又強行讓她按捺住怒火,她惡狠狠地說:“顧江漓,宰相根本不可能跟你說火燒明陽殿的事情!你到底想要從哀家嘴裏探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