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蚍蜉撼樹的行徑,幾乎沒有什麼作用。

青鬆從擁擠的災民中擠上前,有好心人在叫,“小孩,別上去,這妖物太恐怖,會吃人的!”

青鬆沒有理他,剛走到近前,一根胳膊粗的藤條,如一條巨蟒出動,迅即無論,撞了過來。這一擊來的好快,好迅速,青鬆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撞了出去。

頭上那年輕修士見有人和自己一樣,悍不畏死的向前,輕輕‘咦’了一聲。

青鬆腦子中嗡嗡直響,胸口一口氣血淤積,忍不住噴了出來。見血之後的他如一頭狂怒的雄獅,又大踏步往前,往綠藤條中衝去。

這一次他學了個乖,藤條剛到身前,立刻翻身抱住,右手手心緊緊握住,那一片綠藤‘嗤嗤’一響,瞬間化作黑色草木灰,飛揚四散,遮住了這一方天空。

妖藤花吃疼的抽搐了一下,放開所有災民,連那修士也不顧,幾十根水桶的藤條將圍住,狂抽猛打。

在這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中,青鬆借著身子靈活,不斷的一根一根,將藤條融化。

到了最後,妖藤花隻剩下醜陋的樹墩子一樣。栽在城門口中心,沒有了反抗之力。

災民們齊聲歡呼,瘋狂的往門口湧去。

那年輕修士跳了下來,落在青鬆旁邊,微笑道:“小兄弟厲害的緊啊,手中可是有什麼厲害法寶,這等妖物也吃不住你一擊。”

青鬆整了整身上被抽打的襤褸的道袍,說:“玉真觀,青鬆,師兄在哪處修行?”

青年微笑道:“我叫杜川,無門無派,一介散修,被困在城中,見此妖物堵門才來疏導。”他仿佛見慣了這種大場麵一般,臉上沒有驚異,也沒有憤怒。

青鬆不由微微奇怪:“杜師兄……”話聲未落,一道紫氣從天而降,注入那妖藤花流著綠汁的墩子上,驀然,妖藤花重新開始煥發青春。

每一條綠藤重新長了起來,並且比以前更粗壯,更結實。

青鬆倒吸了口涼氣。

城門重新被堵死,無數還沒通過的災民立刻被甩了起來,吞入張開的花腹中,不少人驚慌四散。

杜川看著遠處天空,淡淡的說了句:“有高人在此處收魂,不殺了她,這妖藤花在紫氣溫潤下,無窮無盡。”

青鬆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隻見在星落城頂,無數道淡淡的血色光芒,往上彙聚,雲端上空隱隱一個穿著紫衣的女人,手中如大苦大悲觀世音菩薩一樣,手執柳葉瓶,儀態端莊,神態嫻雅。

血色光芒一縷一縷,中間掙紮著許多不甘死去的白色虛影,彙入她的手中柳葉瓶子之中。

她的儀態那麼聖靈而純潔,可做的事又是可怖而厭憎。

“怎麼辦?”青鬆問。

“這女人不除,滿城的神魂都將被她收入囊中!”

“你不是會飛嗎?帶我上去!”

青鬆腦殼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能近身,這等妖女被自己抓住,說不定能吸盡她全身精血,解救滿城百姓!

杜川苦笑道:“有如此大能耐的人,我等蝦米,擋不住她的輕輕一指!”

青鬆昂然道:“咱們修道之人,為得是啥,不過是天地之間一個正字,這等殘害生靈之事,我玉真觀不遇則罷,既然遇上了那就是替天行道,再死不辭!”

“小兄弟,好意氣,玉真觀雖然我沒聽說過,但你有這等膽識胸懷,你同門師兄,必然是了不起的漢子。”

“咱們這就來一把蚍蜉撼樹,看看這妖女能把我們怎麼樣!”

杜川被激得也是一腔熱血,將手中飛扇取出,拉了青鬆上去,二人從城上飛過之時,見城中還有不少低階修士,在人叢中和妖藤花不死不休的戰鬥。

有能飛的高階修士見到二人衝著天上紫衣女子而去,立刻駕馭身上法寶,跟了上來。

眨眼之間,十幾道異色光芒從城中飛起,有年輕弟子,須發花白的道人,雜毛老道,還有一身清氣的學究,不知哪個門派的劍修。

見到如此多的同道之人,青鬆心中熱血迸發,他們並不是任人踩踐的螻蟻,他們也有尊嚴,為天地正道尋一個‘正理’二字。

十幾人熱血澎湃,齊聲怒喝道:“妖女,受死!”

雲端上紫衣女子感受到來自腳下的威脅,驀然睜開眼睛,清厲的眼神看了一眼下方,不屑的叱道:

“不知死活,也敢對我拔劍!”

掌著青色瓷瓶的那隻素白的手突然變成了血紅色,五道血紅的劍氣凝成劍息,從她指端甩出:

“去死吧,低階的螻蟻,在我的地盤上,也敢放肆,今日全都埋在這裏!”

十幾道飛虹迎麵而上,五道血氣劍威從雲端之上壓下。

就在將觸未觸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