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星落城外,一道細細的白線自江麵之上升起。

細線滾滾而來,聲勢如雷霆萬鈞,奔騰縱越,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馬,光看這聲勢,直如十萬鐵騎攻城之勢。

山腳下正在熟睡的星落城百姓,都從睡夢中被驚醒,茫然四顧,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城中呼哨聲四起,哨兵騎馬飛奔,不斷繞著城郊奔馳,手中大旗揮繞,嘴中大聲叫喊:“夜襲!夜襲!”

鼓樓上牛皮大鼓‘咚咚咚’急促的響起。

所有的守城士兵從軍營中匆匆爬出,穿上兵甲,參將拿著火把在大聲叫嚷:集合!集合!

不到一息功夫,三千軍陣已經在城外列陣完畢,盾牌手,弓箭手,騎兵,依次排列,四周是火炬手嚴陣以待,儼然是一股精兵強將。

玄貞縱目極望,剛剛踏出去一步,眼神突然呆住,吃吃盯住遠處江麵上臨虛飛馳而來的黑馬,馬上是一麵大旗,寫著‘淩霄’二字。

平陽站在身後,疑惑的望著他神色,不禁問道:“怎麼呢,師尊?”

一聲長長歎息,玄貞道人說:“是淩霄城的荒主,七境劍修,該來的還是來了。”

此時平陽已經看清,在那道白色細線下,隱約閃爍著一個黑點,他境界修為比師尊低,黑夜之中,自然目不及遠處。

低沉的長嘯聲勢不衰,從江上倒卷江水撲麵而來,震的星落城每個人耳鼓都嗡嗡作響。

星落城軍士,見到這種雷霆萬鈞之勢,有人麵色慘變,有人連退幾步。陣腳立刻出現散亂。

白馬將軍手中鞭子立刻抽向後退的人群,大聲怒喝:“穩住,誰敢退後,軍法從事!”

在越滾越近的嘯聲之中——

無數道火把照亮城頭下平原,所有人才看清,一道闊約幾十裏,高十幾丈的水牆,從遠處滾滾而來,水牆不斷翻湧,在星落城前的城牆之前,終於停下。

嘯聲止歇——

水牆淩空之上,一匹黑色的馬,馬背上一個白衣女子,背上一柄紅色長劍,耀眼生輝,幾乎遮蓋了整座城亮起來的火把。

隻有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

黑馬、白衣、紅劍。

一騎一馬,聲勢卻蓋過了腳下三千鐵騎軍陣。

黑馬臨虛禦空在水牆之上,鼻子中不斷噴著火焰。白衣女子清冷絕豔,傲然盯著腳下的軍陣,淡然說:“你等凡人,在這湊什麼熱鬧,還不快滾!”

軍陣之中,緩緩馳出一匹棗紅駿馬,一個白袍將軍仰頭昂然道:“淩霄城行事,已經這麼強橫霸道了嗎?”

白衣女子從馬上飄然而下,落在半空,昂然道:“淩霄劍派行事,一向如此,我數三聲,再敢擋我腳步者,殺無赦!”

“一……”

手中紅光一閃,白袍將軍身上血箭飆出,斷成兩截,跌落馬下。

“二……”

白衣女子淩空而立,背上長劍似乎從未出鞘,就斬殺了帶頭大將。

這一幕非但沒震懾到人群,立刻激怒了軍士,十幾名參將紅了眼睛,揮手放箭,人叢中飛出十幾道虹光,撲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眉頭微微皺起,輕叱道:“低階雜修,也敢在我麵前放肆,找死!”

背上紅劍出鞘,虹芒連閃,十幾個修真之士化成血霧,飄散在空中,連一滴血都沒有落下,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白衣女子掃了一眼人群,淡淡的道:“再擋我一步者,這些人都是下場!”她聲音清越,麵容絕美,行事卻極是毒辣,眨眼殺人,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玄貞道人遠遠看著,還沒反應過來她用意,已然死了這麼多人。

平陽看著這血腥一幕,知道一切從自己殺人而起。

忍不住從身後站出來,大聲叫道:“妖女,是我殺了你門人,有種來對付我,對著平民百姓濫殺無辜,你家老狗沒教你素養嗎?”

白衣女子霍然長身,看向半山腰處玉真觀殿門之上的兩名道長。

她飛身而上,騎馬越過城牆,水牆一離開她,立刻傾瀉而下,化成洪水淹向軍民。

霎時間人喊馬嘶,軍陣亂成一團。

白衣女子長劍一指,冷然盯著玄貞背後的年輕道人,問:“今晚子時,星落江邊,殺我門中劍修的是你?”

平陽昂然道:“不錯,就是你道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玉真觀的三代弟子,平陽道長!”

白衣女冷哼:“好大的口氣,道爺,嘿,道爺,今夜我讓你這個道爺屍骨化成齏粉,道觀變作廢墟!”

此時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