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你覺得陳雅洲怎麼樣”,她問了句。
“老板挺好的”,我捋了捋花瓣。
“他明明很冷,我跟了他三年,從來不看我一眼”,她的語氣裏滿是落寞。
我不知道接什麼話。
“三年前,他從上海來到這座城市,我便跟到了這裏。他生病,我送藥,他出差,我叮囑,他缺人,我幫忙”,她說完這句還輕笑了一下,似自嘲。
又接著道:“是石頭也該熱了吧”。
我還是不知道說什麼,就想叫叫她,“月姐”。
“你真的很像她,雖然我也隻見過她兩麵”,我聽懂了,因為陳雅洲也說過。
“追著一個男人三年,我已經夠勇敢了,是不是”,她輕笑著。
“我打算這個星期辭職了,好久沒回家看看了,李曦”,她好像鬆了一口氣。
其實我知道這個故事以後,我有點難過,為故事本身,愛而不得是一種遺憾。
“月姐,你會更幸福的”,我看著她笑道。
“謝謝你,李曦”,她將包裝紙折好。
我們下了樓,她回了前台,我去幫張賓,已經陸續有客人來,他還沒擦完。
“你終於來救我了”,張賓委屈巴巴道。
看到他的時候,不知怎麼就想到了月姐剛剛說的話。
我回以一個微笑。
忙碌中,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在後廚吃著孫廚子炒的青椒肉絲,此刻的幸福不言而喻。
“丫頭,你覺得孫叔炒的怎麼樣”,孫廚子用眼神指了指他炒的菜。
“好吃”,我乖乖回到。
“超好次,無敵好次”,張賓像個大喇叭似的喊到,嘴裏嚼著飯,說的話也含糊不清,但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臭小子,誰問你了”,孫叔拍了他一腦門。
“還有位置嗎?蹭個飯”,月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語氣很柔和。
大家都驚了,轉而就熱情洋溢招呼月姐過來吃飯。
孫廚子頗為感慨:“你以前都不來,我還以為我做的不好吃呢”。
月姐拿著盛好飯的碗,夾菜的手指頓了頓,“家裏有隻小貓,中午要回去喂,不是您做的不好吃”。
大家都打著哈哈,怕氣氛尬。
孫廚子一點都不在意,“那不行,以後都在這裏吃了再回去”。
月姐笑了笑,夾起菠菜嚼著。
“哎呀,我跟你說,你要是有什麼想吃的,可以直接告訴我,允許你點菜”,孫廚子喜滋滋地說道。
“為啥我點的你不給做”,張賓站出來不服道。
“你小子,一邊去,你點佛跳牆,鬼才敢給你做”,孫廚子作勢就想打他。
店裏的佛跳牆材料昂貴,製作繁瑣,先不說陳雅洲給吃,孫大廚也不敢做來吃。
“明天上完班後,我想回家看看父母去了”,月姐突然出聲。
那瞬間,仿佛空氣凝滯了。
“回去幾天啊,什麼時候回來”,孫叔收回想抽張賓的手。
“可能,不回來了”,月姐將筷子抵在碗底。
又靜了一下。
孫叔唉了一聲,“不回來也好,不回來也好”。
其他人默不作聲。
“月姐,那以後我們還能見麵嗎”,張賓語氣裏少了平時的活潑氣。
“有緣會再見”,月姐應。
這頓飯,像是散夥飯。
下午,休息時間過後,飯店的氛圍有點陰沉,月姐反倒一臉輕鬆,接待顧客的時候,語氣都是輕快的,和平時不一樣。
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我扶著有點酸的腰,將工具放好。
走到前廳,發現月姐和老板都在,老板下午的時候回來了。
我看著他倆,想靜悄悄走出去。
陳雅洲撇了我一眼,我感受到了。
走出門,更敢舒鬆。
“李曦,上來上來”,我忘了還有這茬。
我抬步,“張賓,不用了,你先走吧,我們不順路”,新校區與老校區的門,確實不在一個方向。
“順路順路,送你就順路”,張賓慢慢騎著,與我並行。
“張賓,真的不順”,我冷漠地看著他。
可能是看清了我的眼神,他有點受傷,委屈巴巴地說:“怎麼了嘛”。
“我不需要你送,我自己可以回去”,我呼出一口氣,“張賓”,我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明顯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的,突然語氣有點重。
他嘴巴張了張,沒有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