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林,別縮在屋裏當烏龜,趕緊把房契交出來,不然我就把你媳婦兒帶回家抵債了。”
迷糊間,陳漢林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以及一群男人肆無忌憚的笑聲和女人的抽泣。
他剛睜開眼,下一刻僵在當場。
眼前,完全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三十多平的房間,屋子裏亂糟糟的,桌椅倒在一旁,滿地的碎玻璃碴都沒來得及收拾,明顯是爆發過一場爭鬥。
轟——
緊接著,零碎的記憶猶如洪流一般湧入腦海,短短瞬間,陳漢林便明白了眼下的情況。
他……穿越了!
從2022年來到1982年,他記得剛才還在籌備自家公司上市的材料,沒曾想,現在卻附身於京城四合院裏,一個與他同名同姓的家暴男身上。
陳漢林來不及消化完腦海中的那些陌生記憶,外麵爭吵的動靜就愈發劇烈起來,他甚至聽到了女人的啜泣聲...
那是原主人妻子的聲音。
而他已經徹底的取代原主,轉念一想,他隻得匆忙起身朝外跑去。
剛出門,就看到四合院的院內,以一個光頭男為首的三四個男人,將一個女人圍在中間,並且包括光頭男在內的每一個男人臉上,還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至於女人則是身材瘦弱,頭發淩亂,姣好的麵容滿是絕望,眼角和嘴角留有淤青,白皙的臉蛋上還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也不知道是光頭打的,還是這幅身體的原主打的,而她正是原主的妻子——沈秀芸。
不得不說,原主固然人渣,但眼光卻是極好的。
陳漢林見過太多漂亮美豔的女人,沈秀芸的美是他見過最獨特的,乍一看並不驚豔,但越看越好看,就像品嚐一壇酒,剛入口時平平無奇,可回味無窮。
而光頭見陳漢林總算是走出屋,當即大吼道:“沈秀芸,不想跟我們走也可以,要麼還錢,要麼讓你男人拿房契抵債!
不過啊...”說到這裏,光頭畫風一轉,神態也變得更加猥瑣:“大妹子,哥哥還是想說一聲,跟著陳漢林這麼個窩囊廢有什麼勁兒,倒不如跟哥哥我,保你吃香喝辣,天天上供銷社買衣服。”
粗魯的調戲惹得幾個漢子哈哈大笑,一道道極具侵略性的目光,不停的在沈秀芸身上來回遊走。
院子裏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周圍的鄰居。
大家想來是不願意招惹這些放高利貸的混混,一個個站在四合院門口,哪怕是院子裏的幾戶熟人也不例外,拉著孩子躲到了門口,還議論紛紛起來。
“一個大男人,遊手好閑,讓女人辛辛苦苦上班養著也就算了,現在倒好,還欠了高利貸!”
“沈秀芸跟著他們走了也未必不是好事,遠離陳漢林這個人渣,說不定日子還能好過點。”
“說的是呢,這種日子再差能差到哪裏去!”
“你們看,陳漢林這窩囊廢,躲在房間裏這麼長時間,終於肯出來了!”
……
有人說笑,有人不忿,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攔,甚至還巴不得沈秀芸跟著混混們離開。
察覺到這一點,陳漢林不禁眉頭緊皺。
原主的名聲竟然這麼臭??
不過,名義上的媳婦被人侮辱,他這個做丈夫的這時候不站出來,那就真不是男人了。
於是陳漢林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前道:“你們放開她!有什麼事情衝我來!”
然後他用力推開那幾個漢子,拉著沈秀芸的手,牢牢的把她護在身後。
“呦,陳少爺什麼時候這麼硬氣了?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為首的光頭,並且那顆腦袋在太陽底下甚至還會反光,正用一種戲謔的目光打量著他。
陳漢林記得此人,名叫吳勇,是本地的混混頭子,幹的就是放高利貸的非法勾當。
手黑心更黑,不過為人還算義氣,因此糾結了一幫忠實的手下,在四九城南區這一片,大大小小算是個人物。
吳勇摸著自己的頭頂,神態慵懶的走過來,睥睨的看著陳漢林,繼續調侃著:“怎麼的,陳少爺是打算還錢了?三千五百塊,給錢我們就走人,不然就得把房契交出來!”
三千五?!
一聽到這個數字,周圍的鄰居嘩然。
三千五百塊放在2022年算不上大額數字,但擱在82年,這個月均收入四五十塊的年代,基本上需要工人家庭不吃不喝攢六年多。
沒想到陳漢林居然欠了這麼多錢!
鄰居們看向陳漢林的目光更加厭惡,議論的聲音也更大了,似乎是巴不得陳漢林流落街頭,趕快遠離這個院子,免得繼續惹是生非。
而陳漢林卻皺著眉頭:“我一共借了兩千五,怎麼變成了三千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