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下的冬天格外冷,天空飄著鵝毛大雪,簌簌落在地上,蓋了一層又一層,不過半個時辰,就堆到了人的膝蓋上。
隻有一棵金色梧桐樹下,有一方小天地被陣法覆蓋,留下了一席淨土,這個異樣引起了一個修士的注意,他停在原地觀察了片刻,看見陣法裏有一個小生命,才趕緊往樹下走去。
這天寒地凍的,可別把小家夥凍死了。
冷,好冷。
陣法隻能阻擋外界可能會帶給陣中生命的傷害,卻不能防禦侵襲進來的寒氣。
願棠蜷縮著身體,努力把自己團成一團,自發取暖,可是她太小一隻了,身上的毛根本不能夠抵禦外麵的寒氣,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被凍死。
“喵……喵……”
即使凍得瑟瑟發抖,願棠也堅持發出叫聲,希望有路人注意到她,給她一點幫助。
可是她的叫聲又細又小,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更何況是路過這裏的人。
“喵……”
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睛閉上一瞬又強打著精神睜開,眼中除了一片白再無他物。
她又要死了嗎。
願棠顫抖著小小的身子,意識逐漸模糊,忽然,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來塞進懷裏,暖洋洋的。
“喵……”
願棠很想看看這個人是誰,可她沒有力氣睜眼,在徹底昏過去前,她迷迷糊糊聽見這個人說話的聲音。
“沒想到居然是隻小奶貓,看起來出生沒多久的樣子。”修士把快要凍僵的小貓咪揣進懷裏取暖,自言自語,“我在修真界也沒什麼好友可以托付……啊有了,帶你去找一個大靠山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拔出了腰上的佩劍。施了個小結界罩住願棠,禦劍飛行,一路往東而去。
東方,是魔界的入口。
……
魔界,魔宮。
大殿富麗堂皇,正中的高位上坐著一個穿著黑紅長袍的男人,他半闔著眼,單手支頤著,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手中的佛珠串隨著他手指的動作滾動,看起來很是閑適。
與之對應的是站在兩側的侍從,他們額角滲著豆大的汗珠,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牽連。
整個大殿的氣氛壓抑至極。
大殿的中央躺著一個容貌豔麗的女人,她衣著暴露臉色潮紅,顯然是被下了藥,劇烈的喘息在安靜的大殿裏清晰可聞,又嬌又媚,聽著便讓人覺得熱血沸騰。
然而一想到這是哪裏,正在誰的眼皮子底下,就如脫光了衣服跳進冰湖裏,哪哪都涼了。
“噠、噠、噠……”
佛珠相碰的聲音在大殿中清晰可聞,每響一聲,他們就心驚肉跳一次。
“哢噠。”
忽然,聲音停了,侍從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聽到男人漫不經心的嗓音,“拖下去,殺了。”
話音一落,一旁的魔將便迅速上前,將女人拖了下去,在她大喊大叫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免得她吵到魔尊,魔尊一生氣順便連他們一起殺了。
“鋥——”
刀劍出鞘,劃過血肉的聲音響起,大殿上其他侍從的內心無一不感歎,可惜了。
天底下誰人不知,這世上最難去的地方有二,一是上界,二是魔尊的床。
長得這麼好看做什麼不好,居然想不開去爬魔尊的床,也不知道是誰教唆的。
侍從們眼觀鼻鼻觀心,等候魔尊的發落。
藺行舟掀掀眼皮,候在旁邊的一個魔修上前道:“屬下這就去查,是誰送過來的。”
開口的是魔界左護法,名叫雲翳。
藺行舟頷首,允了。
他站起來往後殿走去,給雲翳留下兩個字,“半日。”
雲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