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高亢,步履輕快的徐騫又在軍人服務社席卷了一大堆吃食後一溜小跑跑到了一公裏外的周山王陵,速度快的就連駐地附近的流浪狗都硬是沒追上。
自西周以來數千年,陵區一直是古木參天,一人抱的大柏樹並不鮮見。解放後,政府對陵區沒了監管。盜伐活動頻繁,雖然附近村民有組織地進行了保護但還是損失了很大一部分。特殊時期結束後,陵區劃為文保單位,盜伐活動逐漸消停下來,一些野生的雜樹灌木覆蓋了被盜伐的區域,遠遠看去,也有了些鬱鬱蔥蔥的景象。83年“嚴打”之前,周山王陵曾經遭遇了幾撥盜掘。由於工程量太大,又毗鄰村莊無法長時間作業或爆破,所以盜墓分子並沒有什麼收獲,隻留下了十幾個半途而廢的盜洞。嚴打開始後,到了晚上就再也沒人敢來這裏了。
消滅光了帶來的食物後徐騫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雖然驚異自己的食量,但也知道必是與早晨那番奇遇有關。徐騫在一棵柏樹下盤膝坐下望向遠方陷入了沉思,生活已經徹底變了樣,甚至自己的身體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剛才那一通加速跑至少也有1500米,可自己依舊麵不紅氣不喘,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開發到一個什麼樣的極限。徐騫站起身來,運足氣力照著身邊的大樹就是一拳,“啊……!”一聲慘叫過後大樹紋絲未動,徐騫的小手卻鑽心的疼。揉著發紅的小拳頭徐騫不禁暗罵自己是個飯桶,空有食量而無力量。原地跳了跳,徐騫也發現自己的彈跳能力並無變化,原先設想的高來低走什麼武當梯雲縱淩波微步全都落了空。吝嗇的老天!瞧瞧四下無人,徐騫向天伸出了中指,放了兩個巨響的屁後悻悻地離開了王陵。
回到基地門口,徐騫遠遠地就看見了白靜站在一輛吉普車邊跟一個女軍官在交談。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沒有去上課後白靜這才鬆開了徐騫耳朵,隻是淡淡地埋怨了幾句,這樣的大事應該和她商量。教育孩子一直是徐斌的分工,對徐騫的學習,她從來就沒有擔心過。甚至談不上重視,也許在她看來徐騫早晚還是要參軍的。白靜說,上午與地方上的溝通很成功,臨近“七一”,地方上也願意支持駐軍搞這麼一個活動,隻是交響樂隊市裏的歌舞團沒有,省城歌舞團才有。回來向總隊領導了彙報一下,總隊又開了介紹信,讓她協同基地文藝隊的史華隊長下午就去省城找交響樂隊。苦苦哀求了半天白靜也沒同意帶上徐騫一起去省城。“去門口閱覽室借個電話給你爸把你的事彙報一下,下午在家複習,晚飯自己吃!”白靜打發叫花子一樣丟下了兩元錢,坐上吉普一溜煙走了。
唉!快快長大,脫離家長暴政才是王道啊!
電話裏,當徐斌聽說徐騫要參加畢業考試還是吃了一驚。因為他的“提前教育”隻完成了五年級的上學期,徐騫解釋說是自己自學並通過了模擬考試,他便有些鬱悶。總覺自己一貫做的最正確的事被人越俎代庖了,直到徐騫說呂校長和教委的苟主任都認為他兒子是“神童”是要重點培養送科大少年班的,這才抖擻起來。電話中徐斌下達了:鞏固,鞏固,再鞏固!的作戰指令,要求徐騫不但要考得過,還要考得好!並表示近日將回家檢驗他的溫習成果,在徐騫唯唯諾諾地連聲應是後這才興奮著掛掉了電話。
掛掉了電話,徐騫想了想又要了大姨夫王寅的電話,想先從側麵打聽一下操作苟強調職的難度。哪知接線班的女兵聽到徐騫的童聲後死活不肯轉接,盡管是軍線,盡管是百般解釋,但涉及基地外其他集團軍的高級首長女兵還是十分謹慎地要求他掛掉電話原地等待。徐騫隻好掛掉電話百無聊賴地抄起電話邊的一本《解放軍文藝》看了起來。臨近黨的生日,各種獻禮文章充斥了整本刊物。草草翻完一本後電話也回了過來,一句首長在外地開會就打發了他。大姨家的電話接線班推脫要不過去,徐騫無奈隻好起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