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林裏,傳來兩聲淒涼的鳥鳴。
一座木屋靜靜地矗立在這片樹林中,木屋裏亮著微弱的油燈。
雖然距午夜尚早,但木屋四周早已完全是漆黑一片。
唯一的亮光,便是來自山另一邊的淡淡血色。
月亮,血紅的月亮緩緩升起,將微紅的月光灑進小木屋的窗內。
木屋的窗邊,一位少女正坐著,默默地梳著自己頭發。
一遍又一遍,隆重而又優雅,好像將要發生什麼大事情。
而一邊梳頭,手又一邊在顫抖。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害怕過了。
······
“呼,可算到了!”天霖摸進小木屋,背後還挎著一把獵槍。
她看了一眼天霖,沒有說話。
“今天的月亮也是那麼奇怪。”天霖又向門外瞟了兩眼,輕輕把門關上。
隻見他三兩步走到桌子跟前,把獵槍小心翼翼地從身上取下,輕輕地放到桌子上。
他又向少女看了一眼,少女一言不發反而讓他很不適應。
······
“小家夥已經埋了嗎?”
終於,她開口了,上來就是一個沉重的話題。
“沒有,”他歎了口氣,“他們還是把他的屍體一把火燒了,說是為了‘驅邪’。”
“嘁”,她看了看窗外,“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
“叔還是沒有消息嗎?”
“他應該是···徹底被流放了,”少女攥住拳頭,“所以我才不相信他們任何人,明明他什麼錯都沒有······”
和平常開朗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看她這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天霖想上去安慰一下她。
沒想到她又開口了:“你的妹妹呢,還是被關著麼?”
“是···是。”
“唉,原因呢?”
“還是說她身體弱,出來不安全······”
“那你現在能看到她了麼?”
“探訪是能了,但是···”天霖擺擺手,“她都想不起我是誰了,和陌生人一樣,總感覺沒什麼必要···”
“唉,她在那裏安全就好,你們······”
少女攥緊了天霖粗糙的手掌:“你們···要好好的,上個月她才迷路,還碰上凶案······”
“是啊,”天霖也開始傷感起來,“這個月嚇人的事情又多,前些日子我才在父母的墓前說過我會照顧好她···失去她,我就什麼也沒有了······”
少女盯著麵前油燈發呆,又默默把手縮了回去。
天霖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不過幸好,我還有你在,哈哈。”他又拍拍她的肩膀。
但是和之前不一樣,這次她沒有滿臉通紅地嗔怪自己,反而低下了頭。
或者說,自從叔失蹤了之後,她就沒了依靠,隻能自己縮在這個冰冷的小屋裏。
以前經常開的玩笑,現在她也不回應了,不愛笑,整天一副茶飯不思的樣子。
······
月亮的血影在上移,窗戶外的一切開始亮起來。
天霖悄悄湊近了看,油燈下,她眼眶競開始濕潤,馬上就要流下淚來。
他被嚇壞了:“你怎麼······”
“天霖···”她突然說話了,“你相信叔說的話嗎?”
“問這個幹什麼······”
“——回答我。”
“我有點······”
“求求你一定···一定要相信他,你叔從來不騙人,”她抹了抹淚,“騙人的,隻有那幫壞東西······”
“所以,那種傳聞中怪病是真的?!”
“嗯···嗯,但我還不知道為什麼······我想過他們吃的東西,大家可能去過的地方,大家遇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