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那麼認真地看著她。
齊妃被點名問,她不得不回答,“皇後娘娘,這生男生女……”,見年世蘭臉色漸漸涼下去,一雙鳳眼清冷地望著她,她不敢再說下去,才換了詞,“自然盼著娘娘……”
年世蘭用手勢止了她,示意她慎重,“話說出來,若神明聽見了,會成真的”。
一時間,齊妃傻在那兒,她不敢說下去,怕年世蘭真的生個阿哥,那她的三阿哥真的一點登基的可能都沒了。
她幻想的她登上太後寶座,就永遠停在了幻想,不,不要,三阿哥一定要當太子。
“哈哈哈”,看著她的囧樣,年世蘭心裏一陣痛快,原來捉弄人這樣好玩。
齊妃見年世蘭笑的開心,才反應過來,臉上堆滿笑道,“皇後娘娘不要打趣嬪妾,這宮裏的人,都盼著娘娘生嫡子,嬪妾自然也盼著啊,到時候三阿哥可就有伴了”。
其他人也都附和著說笑,氣氛十分融洽。
“皇後娘娘的孩子,以後就是太子,三阿哥那麼笨,怎麼會……”,麗嬪口無遮攔,剛想諷刺齊妃幾句,被年世蘭一個冷豔的眼神嚇退。
這段日,麗嬪在年世蘭這越發不得臉,有事也多和曹嬪商量,皇上也不待見她,很久沒有翻她牌子了。
她心裏憋足了氣,偏偏無處可發泄,日子過得十分無聊,這宮裏人拜高踩低,她比誰都清楚。
連餘氏都有女兒了,越想心裏越悲涼。
這次大封後宮,又沒有她的份,白白看著人家熱鬧。
齊妃沒好氣地看麗嬪幾眼,冷冷道,“麗嬪,你可別亂說話,本朝規矩,皇上不立太子”。
富察貴人笑一聲,對麗嬪說道,“三阿哥再怎麼樣,那也是皇上的長子,你這話,若傳到皇上耳朵裏”,說道這,她減緩語速,不再說下去,隻靜靜望著她。
麗嬪知道自個情急說錯話,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理,望向年世蘭求助。
年世蘭長出一口氣,道,“都給本宮閉嘴,張口閉口太子,想幹什麼?”
一聲嗬斥下,都靜了下來,怏怏端起茶來,各自喝著。
“景仁宮烏拉那拉氏為皇後時,對你們太過寬容,縱的你們各個膽大包天,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幹,哼”。
年世蘭拉下臉上,帶著寒光掃一遍下麵的人,“如今,本宮座下,若是再有人胡言亂語,或是錯了主意,本宮是斷斷不能饒她的,你們且想一想夏冬春”。
“是,嬪妾謹記皇後娘娘教導”,她們起身跪下呼喊道,都是在宮裏待久了的,這會都明白的很,無人敢反對年世蘭。
“行了,都坐吧”,年世蘭現在無心理會她們,隻盼著能順利誕下麟兒。
“今日是你們頭一回來給本宮請安,這樣閑坐著無趣,走,本宮帶你們看看本宮宮裏的花草”,年世蘭麵帶笑。
今日的翊坤宮可是不比以往,她知道歡宜香的時候,死了心都有了。
可昨日鳳冠加身,望著跪在她眼前的嬪妃命婦們,她突然覺得,與其拘泥於那些汙糟事,不如好好享受眼前的權勢和富貴。
眾人隨年世蘭出來,見院裏早被宮女們擺滿名貴的牡丹花,各色牡丹爭奇鬥豔,花團錦簇,叫的上名的,也有叫不上名的。
那紫色的是魏紫,黃色的是姚黃,這魏紫和姚黃被文人們推為“花後”和“花王”,還有粉色的雪映桃花,綠色的叫綠玉。
大家隻覺得如置身花海中一般,牡丹花,隻一種已經十分耀眼。
在這宮裏,還從未有人將這麼多品種放在一起,若有愛花之人見了,必定流連忘返了,果真是大開眼界。
年世蘭,她就是要告訴世人,她是中宮皇後,隻有牡丹才能配得上這翊坤宮。
她一生燦爛,活得瀟灑,以為被寵被愛, 可現實卻狠狠打了臉,在皇權麵前,不堪一擊。
眼下,她悠然喝著茶,看著安陵容她們在院裏賞花,偶爾兩兩談笑幾句,心境早就跟之前大不一樣。
她嫂嫂說對,別說進了宮,就算是嫁個普通富貴人家,也不能隻靠愛情活著,這宮裏的土壤,曆來就滋養不了愛情這朵花的。
慢慢想通後,才發覺,原來生活不隻有皇上,還有這暖洋洋的太陽,有花草香,有春風雨露,還有腹中的孩子,還有年家,想到皇上對年家的層層提防,她竟然還沉浸在愛情裏,突然覺得真好笑。
這時,一陣清風吹過,這風很舒服,到底是快夏日了。
這時間真快,剛才還是大雪紛紛,這會,就百花盛開了。
哼,就算沒有皇上,本宮依然能過的轟轟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