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嬪輕輕點頭,“我這還擔心皇上知道華妃有孕會不高興呢”。
安陵容問道,“華妃怎麼今日怎麼突然說了她懷孕的事?”。
曹嬪歎一口氣,笑著搖搖頭,“她哪是個能沉得住氣的,她盼孩子都盼成什麼樣了,她那個性子,能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當時她知道懷了孕,高興成什麼樣,要立刻告訴皇上去”。
安陵容聽了一笑,“華妃那急躁性子,能瞞到今日也真是難得了,這都是姐姐勸說的功勞”。
“盡力罷了”。
倆人點頭一笑,向前走去。
這日,安陵容封嬪,眉莊封妃,內務府按照皇上的意思,辦得十分熱鬧,直到近晚膳十分安陵容才回到延禧宮,這一日的典禮繁瑣,又應酬各宮,她真是累。
讓寶鵑她們服侍著脫去華服,摘了珠釵步搖等頭飾,洗漱一番,換上睡衣,鬆散著頭發,躺在貴妃榻上方才覺得稍微輕鬆些。
寶鵑將屋裏的炭火撥得旺旺的,炭爐裏偶爾竄起一撮火苗,屋裏宛如春天一般,完全感覺不到外麵的寒冷。
“寶鵑,將今日的賞賜拿些好東西,再拿些銀兩,送到我母親手裏”,安陵容吩咐道。
“是,娘娘孝心,夫人見到娘娘在宮裏過得好,定會臉上有光”,寶鵑臉上堆著笑道。
安陵容聽了憂心道,“也不知母親如何了?”
寶鵑端過小丫頭托盤裏的茶放到安陵容麵前,細聲道,“娘娘想見夫人也不難,隻要娘娘有了身孕,等八個月內務府就會安排夫人進宮的,皇上如此寵愛娘娘,娘娘寬心,有孕是遲早的事”。
安陵容一笑不再說話,專心喝茶。
碎玉軒。
甄嬛洗漱好,對著窗外發呆。
流朱走近,輕聲道,“小主,時辰不早了,奴婢去鋪床小主歇息吧?”
“流朱,今日是眉姐姐大喜的日子,我本該替她高興,隻是一想到我那位出世的孩子,就傷心難過,眼見齊妃就在長春宮衣食無缺,我怎能不恨”,甄嬛轉頭看著流朱,臉色黯然。
“小主~”,流朱不知怎樣安慰,輕輕喚她,“近來小主總是茶飯不香,都清瘦了,奴婢前些日子去慎刑司見了浣碧”,說著低下頭去。
“浣碧,她還好嗎?”,甄嬛問得心虛,那種地方,隻怕浣碧能活下來已是不易,低眸歎氣,“都這麼久了,我還沒想到辦法救她,想來她也是會怪我的吧?”
“怎會,浣碧說,小主千萬不要為她難過,她已經知道錯了,受罰也是應當的,她不能在小主身邊伺候,讓小主保護好自己”,流朱回的更心虛。
她見到浣碧差一點沒認出來,浣碧披頭就是一句,“小主是不是隻當我死了,為什麼不救我”。
流朱一撒謊,眼就不自主地左右瞅,這麼多年還是不會撒謊,甄嬛苦笑一聲,難為這丫頭了,浣碧,才不會這樣說,低眸輕歎,“本還想著救浣碧出來,可眼下,我連皇上的麵也見不著”。
流朱走近甄嬛,俯身輕聲道,“有句話本不是奴婢該說的,可是,小姐,這宮裏沒有恩寵可怎麼好,小主還是想想法子,皇上有他的苦衷也未可知”。
甄嬛看看流朱沒有說話,隻靜靜地轉頭望著窗外。
“小主,惠妃娘娘來了”,槿汐進來回稟。
“眉姐姐?”,甄嬛又驚又喜,勞累一天卻過來看她,隻這一份心,就讓甄嬛感激不盡了,心裏一熱,紅了眼圈。
抬頭見眉莊近乎是衝進來,忙收起難受的情緒,畫出一個笑臉,站起來伸手接過眉莊的手,“眉姐姐~”。
“嬛兒,你打量要瞞我到什麼時候?”,眉莊緊皺眉頭,關切的語氣讓甄嬛覺得,這世上還是有溫情的,鼻尖一酸,終是沒忍住,眼淚撲簌簌大顆掉下。
甄嬛知眉莊說的她小產之事,“不是什麼大事,姐姐產後修養要緊”。
“齊妃竟然這般大膽?我看著總是不信,她這樣明目張膽害你,於她有什麼好處?”,眉莊皺著眉冷冷道。
“皇上竟然隻禁足齊妃,難怪嬛兒你傷心”,眉莊拉了甄嬛的手坐下,“若不是陵容提起,我還在夢裏,還想著以後咱們的孩子一起長大”,說到這,再也說不下去,倆人都默默流淚。
良久,眉莊抬頭,“我倒招你傷心了”。
“姐姐今日勞累一天,本該好好歇息了,這麼晚還來看我,我真是感激”,甄嬛嘴角輕揚,抿出一抹笑,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問道,“今日是姐姐的好日子,怎麼,皇上?”
“我和陵容薦了他去曹嬪那裏,累了一天,哪裏還有力氣服侍皇上”,說到服侍皇上,眉莊臉上一絲落寞一閃而過,“我這雖過了產褥期,可到底生產傷身,現下還不宜服侍皇上,好在有陵容”。
“你們都出去伺候,我和眉姐姐說說話”,甄嬛吩咐槿汐。
槿汐帶著她們退出寢殿,隻留眉莊和甄嬛。
倆人足足聊了一個時辰,眉莊才起身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