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隻笑著聽她倆說話,手裏摩挲著茶杯,她知道不是所有嬪妃都能跟著去,照眼下的情形,她多半是留守紫禁城,好在她也不是十分在意這些。
安陵容放下叉子,手托著半邊臉,呆呆歎一口氣,一會兒回頭望著眉莊,一臉疑惑問,“這宮裏這麼多人,那行宮安排的下嗎?”。
不知為何,她就是想問這句話,她現在是扮豬吃老虎的階段,顯得越傻越安全。
眉莊噗哧一聲笑出來,“都去?虧你想得出來,除了親貴百官,後妃隻有得寵的隨行,再就是皇子公主的生母”。
安陵容一副原來是這樣的“哦”一聲,轉頭看著甄嬛,“那,那”,又回過頭望著眉莊,“那莞姐姐怎麼辦?”
“安妹妹隻管隨皇上去就是了,不用理會我,我也正好留在紫禁城裏,好好養養”,甄嬛笑著說道。
“稟幾位小主,皇上的儀仗往鹹幅宮來了”,三人正聊著,小太監進來稟報。
“準備接駕”,眉莊朝小太監吩咐一聲,采月趕緊扶起眉莊,幾人出了內殿往門口去。
“臣妾恭迎皇上”,三人在門口跪接。
皇上緊走兩步扶起沈眉莊,“你懷著孕,都說了不要行這麼大的禮”,臉上盡是寵溺,轉頭對她二人說道,“都起來吧”,安陵容起身目光正與皇上相對,麵色微紅,輕輕扭頭看向略低頭的甄嬛,換了滿臉的笑意,回頭看向皇上抿嘴抬眼一笑。
這可是寵愛的甄嬛呢!
皇上隨著安陵容的目光,見甄嬛麵色紅潤,衝安陵容微微一笑。
“走,咱們殿內說話”,說著拉起眉莊的手,路過安陵容時俯身在她耳邊低低道,“妮子淘氣”,安陵容慫慫鼻子,俏皮地對皇上輕哼一下。
剛回到存菊堂內殿,宮女們上好茶,就有小太監來報,“稟皇上,江太醫來給小主請平安脈”。
“讓他進來”,皇上說道。
“江太醫,你是宮中婦科聖手,醫術朕是信得過的,惠嬪的胎,由你照看,朕也放心,你務必小心伺候,確保無虞”,皇上對著跪在跟前的江誠吩咐道。
“請皇上放心,臣必當竭盡全力”,江太醫磕下頭去。
江太醫給眉莊搭了脈,俯身行禮,“回皇上,惠嬪娘娘一切安好”。
眉莊一臉笑意看著皇上,“皇上,江太醫很是用心,多虧有江太醫悉心照顧。自進宮莞常在就一直病者,不若讓江太醫順手給看看,也好早點痊愈啊”。
“恩”,皇上笑著望向眉莊,滿意點點頭,“江太醫也替莞常在搭搭脈”。
一旁甄嬛聽眉莊一說,心內一慌,她這病可是藥物所致。
若是讓太醫診斷出來,她可是欺君之罪,不要說她,那整個甄家,來不及細想就聽皇上讓江太醫給她診脈,不能過江太醫的手,絕對不能。
“皇上”,甄嬛快速調整呼吸,盈盈屈膝,“臣妾多謝皇上關心,半月前溫太醫說,臣妾已經痊愈”。
“當真都好了?快起來”,皇上探身關切問道。
“之前不過受些驚嚇,加之臣妾身體弱,冬日裏來來回回病情反複,溫太醫悉心調理,現下好全了”,甄嬛額間慢慢沁出汗滴。
“恭喜姐姐”,安陵容衝甄嬛幅了幅,轉身走到皇上身邊,推著皇上的胳膊說道,“皇上,還是請江太醫去給眉姐姐熬安胎的藥罷,眉姐姐吃藥的時辰不能誤了”。
“是了,是了,眉兒要緊”,說著吩咐江太醫去看著熬藥。
安陵容和眉莊相視一笑,這本就是她倆商量好的。
皇上見甄嬛身子痊愈,內心歡喜,又不好在眉莊和安陵容麵前太過表現,隻揀些眉莊感興趣的話題。
甄嬛回過神來,虛驚一場,剛才看起來雲淡風輕,一旦服藥避寵揭露人前,怕是大禍頃刻而至。
那江太醫又與華妃十分親近,若是皇上執意要江太醫為自己診脈,眉姐姐不知細情,不敢細想,一陣陣後怕,多虧陵容解圍。
這樣想著,不對呀,剛才自己急慌慌表明身體已康複,豈不是,豈不是急著告訴皇上可以侍寢了……
想到這層,甄嬛尷尬的恨不能抽自己,好在甄嬛修養高,並未十分表現出來。
甄嬛從緊張到如釋重負再到尷尬不已的微表情並未逃過在一旁細心觀察的安陵容,再看看皇上聊天也心不在焉,安陵容就知道,接下來是甄嬛一枝獨秀的時候了。
不過她已經不在意了,君王的寵愛,就像傍晚的彩霞一樣,遠看著,紅紅火火,美的讓人窒息,恨不能摟在懷裏,走近卻什麼都沒有,經不住一點風吹便散個幹淨。
蘇培盛何等乖覺,當晚就掛上了甄嬛的綠頭牌。
安陵容預料的沒錯,自那日後,皇上連著幾日都讓甄嬛侍寢。
果然,酷似純元的這張臉,是張好牌,她甄嬛拿到了,不過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罷了!
一摸一樣的人,一摸一樣的感情,不知道哪裏輕輕波動,結局就會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