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槿柔麵露擔憂地衝出顧府,直奔著肖府的方向去,而此刻正在院中樹下乘涼的夜瀟暮瞧見她如此模樣,有些疑惑:
“出什麼事了,這樣急?”
但見顧槿柔並未理會他,於是便直接追了上去。
“你等等我!”
顧槿柔聽到身後的呼喚,還是暫時頓住腳步,回了頭,見那“小狗”朝自己奔來,十分熟練地張開了手臂,而它似也十分默契地迅速跳到了她的身上。
抱穩後,長袖一揮,藍色靈光流轉下,他們便一起消失了。
很快二人便落在了肖府門口的不遠處。
此刻的肖府似乎處處透露著濃重的悲傷,來來往往進出的人皆麵露悲慟之色,門外看守的家丁也都身披麻布孝衣,原本華貴的牌匾此刻也係上了白綢,連風聲聽著,都好似哀悼。
起初夜瀟暮還有些疑惑她是遇上了何事,而今瞧見這肖府的牌匾,便瞬間明白了緣由,隻剩一句無奈的惋惜。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顧槿柔神色不忍,心情也頓時變得沉重起來,走至肖府門口,看見了正前方跪著的一個身披麻布,沉重失力的身影······
那應該就是肖陌軒了。
而肖陌軒正前方擺放的,正是肖侯爺的靈位。
府中家眷及下人們均跪在這靈位前,仔細瞧去眼睛個個紅腫,哭泣聲也未曾停歇。
府內此刻進進出出有不少外客也前來吊唁,想來肖侯爺生前定然是個廣結善緣的極好之人。不然肖陌軒也不會被教養的那般良善又忠義。
思及此,顧槿柔心情卻是愈發沉重:
“當真是世事無常······半月前陌軒下山之時還曾滿心歡喜······”
顧槿柔回想著那日少年眼中比星河還要耀眼的光彩——
“那可不是,必須樂啊!小爺我半月後下山探親之日,非得敲鑼打鼓橫著走進府門不可,我爹再不得說我什麼了!”
顧槿柔聞言發笑:
“是是是,看把你能耐的。”
······
“而今······以他的性子,定然無法接受這一切。”
顧槿柔望著從前那般意氣風發的少年,而此刻卻暮氣沉沉的背影,不覺辛酸,語氣之中滿是心疼和遺憾。
她並未上前,隻是在原地站著,畢竟,能夠將他從這股頹喪之氣中拉出來的,也唯有他自己了,此時此刻,估計她也不好多言什麼。
而此刻的夜瀟暮卻暗暗開口:
“不破不立,唯有承受住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他方成得大器,此乃他命定中的緣法,旁人自是幫不了他,你也不例外。”
夜瀟暮說的認真,然而他卻並未發覺,自己此刻的聲線與這話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顧槿柔先是微微怔了怔,而後便眼神審視地望了眼懷中的他: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不過聽著耳熟,竟然有點像是那家夥的風格。”
夜瀟暮聞言皺眉,自是知曉,她口中那家夥十有八九便是自己。
還未見開惱,隻聽顧槿柔又嘖嘖了兩聲,繼續道:
“這年頭······世風著實是叫人猜不透啊,一隻小仙獸也喜歡裝深沉了。”
夜瀟暮:······
遲早讓她給氣死。
而此刻靈堂內······
眾人已然屏退,唯餘肖陌軒與姑姑肖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