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這一天唐棠接到了譚風電話，電話裏說這段時間蔣拾奶奶去世他狀況不太好。
掛斷電話唐棠始終擔憂蔣拾，晚上年夜飯也是吃得稀裏糊塗的。
“怎麼了棠棠？”
見女兒不太開心的樣子，唐母湊近她耳邊。
唐棠下意識搖頭，“沒事媽媽。”
“女兒長大有心事不告訴媽媽了？”唐母露出淺笑，輕輕拍拍她的頭。
唐棠在心底歎了口氣，還是小聲和媽媽說了。
“這不簡單嘛，去看看不就好了嗎？”
“這…”唐棠轉眼看了桌上一大堆親戚，這時候走不好吧？
再說了突然上門怕是不好吧？
“走～”
唐母拉過女兒手兩人趁著大家都在交談沒人注意到這邊悄悄走到門口。
“沒事的，大家這邊我來搞定。”唐母把羽絨服給她穿上，“錢夠嗎？”
“算了，多拿點萬一要用。”
“有什麼事情給我和你爸打電話……”
“媽媽，謝謝。”
唐棠輕輕擁抱了下媽媽，眼眶紅了。
不管是上一世媽媽和這一世的媽媽從來都是支持她，哪怕是上一世因為王明一家人賣掉房子也從來沒有在她麵前說過什麼。
“傻孩子，快去吧！”
坐上出租車報上地址，唐棠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蔣拾奶奶家在距離城邊不過一小時的路程，等真正站在目的地她才開始有了一絲緊張感。
一會見到蔣拾該怎麼說？
如果他問你怎麼在這該怎麼回答？
難道說因為聽見你狀況不太好不管不顧來了？
可是……
不等她想清楚，來村口接她的譚風已經站在她麵前。
通過譚風得知蔣拾小時候爸媽忙於工作經常是奶奶帶他在鄉下，他很奶奶感情很好，後來父母離婚爸爸才把他帶到城裏，奶奶在鄉下養老，年紀大了去的很安詳。
“咯吱～”
年代久遠的木門一推開，唐棠一眼望見了坐在桂花樹下的背影，渾身透露著孤寂落寞。
譚風悄悄退了出去，給二人留了空間。
“蔣拾，你還好嗎？”
唐棠在他旁邊坐下盯著他看。
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臉頰兩側凹陷，整個人清瘦了不少。
聽見唐棠聲音他似乎並不意外，隻是微微仰起頭看，“棠棠，奶奶不要我了。”
唐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頭頂桂花葉大片大片的掉落，唐棠有些詫異，桂花是常綠樹，一年四季鬱鬱蔥蔥，可頭上這顆葉子少了大半。
“這顆桂花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在，奶奶經常用它做桂花糕給我吃。”
一滴淚劃過眼角滴落在地上，蔣拾用手杵著額頭肩膀微微顫抖起來，他哭的隱忍又無聲。
在處理奶奶的身後事，或者麵前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聲他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在聽見唐棠聲音那一刻他努力隱藏的情緒中午繃不住了。
唐棠第一次見蔣拾哭，她坐在他旁邊無措又緊張安慰的詞一個也說不出來。
半響唐棠伸手環抱他，“奶奶怎麼會不要你，她隻是變成了天上的一顆星星，永遠都看著你。”
蔣拾下巴擱在唐棠肩膀，眼淚早已止住，“會嗎？”
聲音嘶啞帶著一絲不確定的問。
“會的。”
少女聲音堅定。
……
因為唐棠來了兩兄弟才開火吃上這些天熱騰騰的三菜一湯，不然都是泡麵打發。
“抱歉，過年了還讓你吃這個。”
“我覺得味道很好，是我吃過最難忘的年夜飯。”唐棠笑意盈盈道，低頭扒拉了一大口飯。
蔣拾勾唇，眼底有了淺淡的笑容。
獨自坐一桌的譚風見自家兄弟終於露出這幾天難得的笑容，長舒了口氣。
他生怕蔣拾一個想不開自殺了~
譚風幾口扒拉了飯進了廚房，蔣拾就跟在他後麵進來。
兩人各自盛飯，等譚風腳步快要邁出門檻突然突然聽見一句謝了。
“碗你洗。”
兄弟倆對視一眼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