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春寒料峭,風雨淒淒。

淅淅瀝瀝,無盡無止的細雨,已經連續下了一個多星期。

這世界似乎到處都被濕漉漉和霧蒙蒙包裹著,著實讓人有些煩厭。

“陳揚。”

椅子上呆呆坐著的陳揚,望著陽台之外的霧霾,正努力壓抑著內心的煩躁。聽到身後傳來的冷漠的聲音,毫無生氣的麵孔總算有了一絲波動。

陳揚轉過身來,有些費力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妻子。

“我們離婚吧。”

米雪兒同樣麵無表情,聲音依舊冷漠如故。

“行。”

陳揚聞言,眼眸裏似乎閃過一絲異色,卻又最終暗淡了下來,隻是簡單的應了一聲。

沒想到陳揚如此幹脆利落就答應了離婚,米雪兒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臉上似乎有些許猶豫,隨後嘴巴動了動,看著是想要說些什麼。

“不用說。”

陳揚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阻止了對方。

“都依你。”

“協議拿來,我簽。”

“明天我來接你。”

兩分鍾後,米雪兒拿著陳揚簽好的協議,簡單的說了一句,就開門離去。

第二天,是國際三八節。不過依舊是個下著雨的陰天。

讓人厭煩的細雨還在持續不斷的掙紮著。九點來鍾,米雪兒就過來了,開著電磁轎車,搭著陳揚往江南區民政局駛去。

不得不說龍國的政·府機關辦事效率就是高,不到半小時,離婚證就到手了,陳揚和米雪兒正式離了婚。

回到家裏,陳揚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整個人窩在沙發裏,依舊不言不語。

米雪兒盯著陳揚,定定的看了幾秒,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陳揚從兜裏摸出一包四塊五的蘭州,掏出一根,點著了火,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了白色的煙霧。

不多時,客廳開始煙霧繚繞起來,陳揚那依舊毫無生氣的麵孔在昏暗的客廳裏忽明忽暗。陳揚想了想,掏出手機,給老爹打了個電話。

“爸,我離婚了。”

陳揚的聲音,平靜又無力。

“哎……”

老父親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似乎有些無奈,又有些顫抖。

“孩子,別怨,也別怪人家……”

是的,陳揚並沒有怨恨米雪兒,因為他覺得,這是自己欠人家的。

所以,兩個孩子,房子,等所有東西都歸米雪兒,陳揚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淨身出戶。

“呼……”

陳揚又吐出一口煙霧,擺動了一下身體,似乎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陳揚自己也有點記不清了,隻記得那一年,很冷,非常冷,龍國大部分地區都遭遇了冰災。在西南地區的天府省,甚至還出現了慘烈的自然災害。而自己的身體,也是那一年開始出現了奇怪的變化。

似乎是從某個菩提山莊考試回來之後,先是莫名其妙的出現了持續好幾天的頭痛,失眠。

然後就是莫名其妙出現的驚恐,過馬路驚恐,上班驚恐,吃飯也驚恐……對任何事,物都有種說不出來的的恐慌。

陳揚本來就是一個敏感且嚴重缺乏安全感的人,幸好這種驚恐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出現,才讓他稍稍安了些。

可不久後,陳揚開始間歇性的出現了幻聽,幻視等情況,就有些不妙了。

為此,陳揚還專門去醫院看了醫生。醫生告訴陳揚,沒什麼問題,或許隻是因為壓力過大導致的。

陳揚不懂醫學,也就相信了醫生。接下來的兩三年,驚恐和幻聽,幻視的現象時不時的發作,陳揚也忍了下來,就當成是自己壓力太大導致的吧!

可是,陳揚一個剛大學畢業不久的年輕人,父母雙全,每天上班下班,每周還踢兩場野球鍛煉身體,除了沒有女朋友以外,哪來的壓力?

時間來到11年的七月底。

或許是因為母親的患病離世,陳揚悲傷過度的原因,情況開始有些糟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