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年年,年年有風,慢慢即漫漫。

田年年第一次遇見劉暮風是在初一開學的那天。

九月的天氣委實說不上舒適宜人。太陽亮的刺眼,熱的發狂。人站在路邊,好像隨時隨地就會蒸發一樣。

田年年背著書包,跟在媽媽屁股後麵,慢吞吞地往教室挪。從校門口到教室短短的一段路,仿佛耗盡了她的全部力氣。終於到達教室,還沒來得及找個座位坐下涼快一會,田年年就被媽媽薅到了班主任麵前。

“田年年,快喊人呀,這是你們的孫老師。”媽媽一邊說著,一邊把田年年推到前麵。

“孫老師好,我是田年年。”田年年疏離又不失禮貌地問好。

“你好你好,你就是年年呀,很好很好,”孫老師笑的十分和藹,和他壯碩的外形很是不符,“年年媽媽,咱們這次小升初呀,年年可是咱們班的第一,全級第九。努努力,再進幾名也不是不可能的。”

“害,這次是碰運氣罷了,以後還得麻煩孫老師多費心了。”媽媽笑的開懷,又故作謙虛。

“哪裏的話,年年媽媽,這每次考試可都是實力的體現啊。”孫老師一臉認真回道。

……

田年年看著麵前客套來客套去的倆人,很是無奈,心裏不免嘀咕:咱就是說,到底啥時候結束這無聊的對話啊,我好想進教室涼快一下啊,那電風扇呼呼轉的聲音真的是很誘人了。

“不好意思,各位,借過。”一道清透的少年聲傳來。

田年年的思緒被打斷,兩位客套人的對話也被打斷。三雙眼睛齊齊望過去。

「救命,好漂亮啊。」田年年看著眼前的人,由衷感歎,不爭氣地咽了一下口水。

高高瘦瘦的少年站在半是陽光半是陰涼的樓道裏,額邊掛了幾顆要落不落的汗珠,白色的短袖也被汗打濕地斑斑駁駁,黑色的斜挎包鬆鬆垮垮地掛在寬寬的肩上,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鬆弛感,在一眾還未發育的孩子之間顯得尤為好看。

「啊,這就是青春吧。」田年年如是想。

“這位同學也是6班的嗎?叫什麼名字?”孫老師問道。

“嗯,6班,劉暮風”。

“奧,劉暮風同學啊,快進去吧,記得在成績單上簽個到,”孫老師指著講台,“就在那。”

“嗯。”劉暮風抬腳就往教室走去。

田年年看著他走到講台,看著他走到窗邊的位子,又看見他把書包放在桌子上。

“老師,我也先進去了。”田年年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往窗邊衝。

“害,我這都忘了,田年年同學也快進教室吧。”孫老師一拍腦門,才想起來田年年已經在教室門口站了好一陣子了,“你就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子好了。”

田年年剛邁出去的腳成功刹住了。「挺好,看來去不了窗邊了。」田年年不禁惋惜連連。

後麵媽媽和孫老師又說了些什麼,田年年沒有聽到。就連媽媽臨走時和她打招呼,也隻是機械地招了招手。